莫知與當晚就把衣服重新洗了一次，打算白天睡醒後給宋酌送過去。

夜裡睡得太晚，等莫知與起床時已經臨近中午了，公寓樓裡白天依舊隻有他一個人，這樣挺爽的，很自在。

莫知與趿拉着鞋子進廁所刷牙，上次買的那個毛硬到爆炸的牙刷已經被他扔了。他擠了牙膏，把現在這個軟軟毛的牙刷塞進嘴裡，邊刷牙邊看鏡子裡的自己。可能是昨晚睡得好，在眼睛裡積了好幾天的紅血絲消下去了。嘴唇邊冒了微小的青茬，他刷完牙後找出電動剃須刀，把那點青茬剃去後，感覺整個人都更精神了。

自己一個人在家，他打算做點飯，外賣吃了好些天，他感覺自己現在整個胃都沾滿了調味劑的味道。莫知與雖然對吃的不挑，但對各種調味劑卻特别敏感，對放太多調味劑的飯菜他吃多了會覺得惡心。

他回房間換了身便裝，又把惦記了一整晚的宋酌的衣服收下來，打算待會兒出門買菜的時候給他送回去。

今天不是周六日，不知道宋酌在不在家，他拿出手機，給宋酌發了條微信，還把自己忘了還他的衣服拍了張照片過去。

宋酌回得很快，他說：我在家，剛剛下課回來。衣服不着急，你有空了再送回來就行。

莫知與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他回道：我現在就給你送過去吧，不然晚點我又給忘了。

宋酌：行，那你送來吧。

莫知與找了個袋子把宋酌的衣服裝進去，擡眼看了看外面的天氣，又轉身找了頂遮陽帽戴上。

烈日當空，沒多少人願意出門，小區裡很安靜。

莫知與穿過一段樹蔭，繞了幾棟樓到宋酌家那棟公寓樓，摁下電梯上了宋酌家。跟上次來一樣，宋酌父母都不在家，應該是去上班了。

他摁響門鈴，宋酌推門出來時手裡還抱着半個西瓜。屋裡的冷氣開得很足，宋酌穿着短衣短褲，正在屋裡做小組作業。

莫知與把衣服遞給他，說：“不好意思，一直忘記還你了。”

“沒關系。”宋酌把右手拿着的勺子插進西瓜瓤裡，接過了衣服，“要進來坐嗎？”

“不了，我打算去趟菜市場。”莫知與說，然後問宋酌，“對了，你知道這附近哪裡有菜市場嗎？”

“你搭地鐵一号線，搭三站就到了。”宋酌說。

“好，謝謝你。”莫知與笑了笑，“等我有空來找你玩。你的傷沒事兒了吧？”

“沒事兒了，疤都已經掉完了。”宋酌把手肘抻給他看，上面已經基本好了，上面細細的新的嫩皮已經長出來了。

“那裡也沒事兒了。”宋酌見莫知與欲張口，連忙答道。

莫知與其實不是想問那裡，他那天離開後自己也想了想，覺得自己那天對宋酌那裡上下其手實在是有點……嗯，尴尬。但他那天看宋酌那裡摔得那麼厲害，也着急過頭了。

不過現在沒事兒了就好，莫知與朝他點了點頭，擡腳往電梯方向走，說：“沒事兒了就好，那我走了。”

宋酌說：“好。”

菜市場不是很大，但魚肉蔬菜應有盡有。莫知與進去之後就一直在搜菜譜，他沒怎麼去過菜市場，自然也是沒怎麼做過飯，至今最好的廚藝還是停留在泡泡面上。

賣菜的阿姨看他一直在搜菜譜，笑着問他：“小夥子，第一次來買菜啊？”

“嗯。”莫知與有點不好意思，他實在是不知道茄子要怎麼做才好吃，但網上的做法看着實在是太麻煩了，不是他這種新手能做的。

賣菜的阿姨很熱情，她說：“我教你，你回去以後先把茄子洗幹淨切成條，然後用鹽水腌出水分，再買一小塊豬肉，瘦一點的，剁成肉沫，下燙油……”

莫知與站那兒聽着阿姨滔滔不絕地講了好一會兒，邊聽邊記，等阿姨講到番茄炒蛋怎麼做才更好吃時，他連忙打住：“阿姨，我就一個人吃，先買點茄子和菠菜吧。”

“好嘞，我給你裝起來。”賣菜阿姨給他稱了價格，又說，“這菠菜啊，更簡單，你拿燙水煮一下，剁了蒜末和着醬油澆上去就行了。”

“好，我記住了，謝謝阿姨。”莫知與笑着朝她點點頭，提着菜走了。

他又去買了點豬肉和魚肉，冷凍食品也買了幾包。買夠了兩天的菜，他心滿意足地提着回去了。

回到家已經下午快兩點了，莫知與掂量着自己的手藝，以他新手的速度做完飯菜剛好早中晚飯一塊兒吃了。

他撕了包土司墊墊肚子，然後撸起袖子就進了廚房。

他是真的不會做飯，在經曆了冷水濺到熱油的慘烈場面後，他毅然決然關了火，退出廚房戰場，站外邊搜索了十來分鐘“廚房做飯注意事項”，才在饑餓肚子的叫喚下重新踏進了廚房陣地。

第一次做的飯菜往往是慘烈無比的，莫知與在廢掉了兩根茄子和半塊豬肉後，終于煮出了還像樣的肉沫炖茄子。他還買了排骨煮湯，這個是最好做的，味道不一定好但至少不會焦。

有模有樣地做了三菜一湯，莫知與頂着滿身的油煙味出了廚房。雖然賣相看着不太行，但他嘗了嘗，臭屁地覺得自己做的比外賣好吃。

第一次下廚意義重大，他立馬就掏出手機給林子度發信息，并配上自己擺拍了十幾張後才挑出的最好看那張照片。

林子度回得很快：“我靠，莫大爺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飯了？”

“今天。”莫知與給自己盛了飯，很滿意地坐在餐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