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透過窗簾灑進房間,被柔軟被子包裹住的人睫毛微微顫動,呼吸聲淺淺的,本就白皙的皮膚被黑色床單襯的有些病态。
江栖池悠悠轉醒,十分惬意的伸了個懶腰。
他睡得很不錯。
沒有被刺眼的光亮驚醒,也沒有夢到亂七八糟的事情,大腦得到了久違的放松。
想起失去意識前,圍繞在他周圍的薄荷香,江栖池認真的思考着用這種東西來當助眠藥的可能性。
他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才起身打量着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間幹淨整潔的卧室,布局十分簡約,被窗簾遮擋着的是一整面的落地窗。并不像是關押人質的地方,反而更像一間很久沒人居住的客房。
而整間屋子的陳設都像及了地球時代的産物。
結合那把陌生的手槍型号,江栖池在心裡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
房間的門把手轉動,一個熟悉的聲音和伴随着推門的聲音一起進入江栖池的耳朵:
“嗯,要是再不醒就叫柯克過來打營養液。”
夏星野身後并沒有其他人,應該是在跟人通話。
江栖池猜測着。
對上江栖池有些疑惑的視線,夏星野先是愣了一秒,随機立刻跑到床邊,語氣有些激動:“你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江栖池有些懵的搖了搖頭。
看到他是這個狀态,夏星野更加着急:“那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記得......”江栖池的聲音有些發啞。
還沒完全清醒的江栖池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他不是被眼前的人迷暈綁來當人質的嗎?怎麼感覺更像是久卧病房昏迷不醒的病人。
夏星野還是不放心的将手指比了個數放在江栖池眼前:“這是幾?”
“......2,所以到底發生什麼了?”江栖池有些無奈。
夏星野這才放下心來:“你昏迷了整整七天。本來是給你關在地下室的,但你一直沒醒,怕出什麼事就給你抱上來了。”
七天?
江栖池也有些驚訝,他想到自己可能是多睡了幾天,但沒想過居然這麼久。
毛茸茸的耳朵突然冒了出來,耷拉在頭頂和褐色頭發融為一體。
耳朵的主人有些心虛:“那東西無色無味的,可能是我沒控制好劑量。”
江栖池不動聲色的将視線從那雙勾人的耳朵上移開,平靜的發問:“所以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
像是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的發問,夏星野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空氣陷入沉默,片刻後他才開口道:“你是聯邦軍方的人。”
夏星野的語氣有些嚴肅。
雖然不清楚聯邦在這裡做了什麼,又為什麼允許這顆星球私人購買,但夏星野顯然十分厭惡聯邦軍方的人。
隻是......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江栖池十分疑惑。
夏星野嗤笑一聲,又恢複到了初次相遇時的态度,仿佛這些天什麼事都沒發生:“弄死了聯邦星艦機甲設計技術首席,這個罪名可太大了點吧。”
江栖池的眼眸微垂,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是因為這個所以才那麼擔心他醒不過來嗎。
“你可以把它當作是一份勞動合同,來我這當技術顧問,我好吃好喝得給你供着,待遇絕對不比你在聯邦差。”
剛才還在比數字的手拿了份紙質合約遞到了江栖池的面前。
随後夏星野話音一轉:“你也可以拒絕。我們有專門關人質的地方,但除了能保證你不死,其他的什麼都保證不了。”
夏星野貼近江栖池的耳邊:
“小首席,考慮考慮?”
氣息略過他的耳朵,刻意壓低的聲音敲打着鼓膜,充滿誘惑。
江栖池聽過太多太多人叫這兩個字了。帶着嫉妒的,充滿敬佩的,惡意威脅的,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能把這兩個字叫得這麼好聽的人。
雖然他已經不是首席了。
筆尖劃過紙片的沙沙聲對江栖池而言有些陌生,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在紙上寫過字了。
江栖池。
看着自己的名字躺在紙上,他不禁想起了那份電子文檔。
不過是睡了兩覺,甲方和乙方的身份就對調了。
拿着簽好字的合同,夏星野少了很多敵意,語氣裡染上了笑意:“我帶你去找醫生做個全身體檢,可能需要在你手腕處注射個芯片。”
說罷他将自己的右手手腕伸到了江栖池眼前。
那裡有一個可愛的老虎圖案,像紋身一樣:
“我們這裡的人都有,是用來辨認身份的。”
洗漱過後,江栖池跟在夏星野身後去找醫生。
一路上江栖池不動聲色的打量着這個地方。這裡整體的設計看起來像是一個巨大的戰艦,但舷窗外是密密麻麻的綠植,内部的裝飾又處處透露着地球時代的影子。
江栖池不太确認這裡到底是不是星艦改裝的,他熟知包括初代星艦在内的所有星艦類型,而這裡卻并不在他的認知範圍内。
要想确定隻能試着尋找這裡有沒有駕駛艙了。
江栖池最後的視線落在了夏星野微微晃動的尾巴身上,身前的人完全沒有要隐藏的意思,不過這一路上他們也并沒有碰到其他的人或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