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松花江面的冰層在月光下泛着幽藍寒光,程雲澤抱着蘇錦年墜入冰窟的刹那,冰屑如玻璃雨般墜落。江水在零下三十度的寒夜依然保持着詭異的澄澈,倒映出兩人糾纏的身影——程雲澤的軍裝在冰水中迅速結冰,蘇錦年的水袖卻在血染後綻放出妖異的绯紅。當李天行的槍聲穿透冰層時,兩人正漂浮在暗流湧動的深淵,通緝令上的鋼印在水下折射出五角星的光影,而蘇錦年後心的彈孔正滲出細密的冰晶。
程雲澤的軍靴在冰壁上尋找支點時,蘇錦年的體溫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逝。懷中的戲子突然抓住他胸前的銅扣,染血的指尖在紐扣背面劃出細密的紋路——那是梨園用來傳遞暗号的雲雷紋。程雲澤突然意識到懷中的人已停止呼吸,冰水順着喉管灌入肺葉的瞬間,他咬破舌尖,任血腥味在蘇錦年冰涼的唇上炸開。"少帥!"趙大勇的喊聲從冰窟上方傳來,槍聲卻比聲音先一步穿透冰層。程雲澤突然将蘇錦年推向冰窟深處的岩洞,軍刀在冰壁上劃出三道深痕:"撐着!我上去斷後!"話音未落,冰層突然炸開,寒光閃過時,三柄飛刀已釘在程雲澤的肩章上。黑衣人的銅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五角星徽章與鎖骨處的雲雷紋交相輝映。"程少帥好眼力。"聲音帶着金屬共鳴箱的扭曲,"三年前您在天津衛截殺的□□交通員,正是我們振武營的卧底。"他突然扯開風衣,内襯上密密麻麻的鋼印與通緝令上的暗紋完全重合。程雲澤的匣子槍突然開火,子彈卻在觸及冰層時改變軌迹。黑衣人抽出的短劍格開第三發子彈時,程雲澤已躍上冰面。軍刀與短劍相撞的瞬間,他看清了對方袖口的羊脂玉煙嘴——與馬文遠懷中那支如出一轍,隻是煙嘴内壁殘留的朱砂印,赫然印着蘇錦年常用的胭脂色。"蘇錦年..."程雲澤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昨夜帳篷裡的血,是你的?"黑衣人瞳孔微縮,突然反手擲出短劍。程雲澤側身躲過時,劍柄上的紅繩突然松開,露出内藏的劇毒銀針。趙大勇的槍聲響起的刹那,黑衣人已消失在冰霧中,隻留下飄散的紅繩在槍口火光中灼燒成灰。當程雲澤砸開冰窟找到蘇錦年時,戲子正用凍僵的手指在冰壁上刻畫。雲雷紋在冰晶中折射出七色光暈,程雲澤突然發現蘇錦年後心的彈孔周圍,細小的冰晶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這是..."他撕開蘇錦年的衣襟,發現貼身銀護心鏡上殘留的彈頭正與冰晶融為一體。"是...是師父給我的。"蘇錦年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在冰面上開出豔麗的花,"他說...說戲子命賤,得有硬東西頂着。"程雲澤突然将銀鏡塞進蘇錦年懷中,軍大衣裹住兩人時,他感覺到蘇錦年顫抖的指尖正在摸索自己鎖骨處的舊傷疤。遠處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李天行的嗓音穿透冰霧:"程少帥,通緝令上的暗印是北伐軍的最新徽記,您真要為了個□□戲子與中央軍為敵?"程雲澤突然将蘇錦年推向冰窟更深處的暗道,那裡堆滿了被冰封的屍體——都是戲子裝扮,喉頭無一例外殘留着雲雷紋掐痕。"趙大勇!"程雲澤的槍口抵住冰壁,"炸了冰層!"當爆炸聲震碎夜空時,蘇錦年正将臉埋在冰封戲服的褶皺裡。那些屍體的眉心都點着朱砂痣,與他額前的妝痕在冰晶中漸漸重疊,而程雲澤軍靴踩碎冰層的聲音,突然變得像在踩碎戲台的木闆。"錦年。"帶着血腥味的呼吸噴在耳後,蘇錦年突然被程雲澤壓在冰壁上。軍裝上的冰碴刺破他的皮膚時,程雲澤的喉結正随着吞咽上下滑動:"剛才...你刻的雲雷紋,跟□□沒關系吧?"蘇錦年的水袖突然纏上程雲澤的手腕,将人拖入更深的冰洞——那裡冰層突然變薄,江水在下方翻湧着,泛着磷光的水面倒映出無數戲子的臉。"這是松花江的...鬼域。"蘇錦年的聲音突然變得空靈,"每年凍死的戲子都會被冰封在這兒,開春冰化時,他們的臉就會浮在水面唱戲。"程雲澤突然抓住蘇錦年亂動的手,将人抵在冰壁上:"你到底是什麼人?"蘇錦年後頸的發髻突然松散,露出刺青般的雲雷紋,而江水的翻湧聲中,無數戲子的唱腔突然在冰洞中回蕩——正是蘇錦年最拿手的《貴妃醉酒》。當李天行帶着士兵沖入冰窟時,隻看見無數戲子的屍體在冰水中漂浮,而程雲澤抱着蘇錦年消失在磷光深處。趙大勇舉着火把追出冰窟時,突然發現蘇錦年遺落的銀護心鏡——鏡背的雲雷紋正與馬文遠喉頭的掐痕完美重合,而鏡面的血迹中,赫然映着一雙戴着羊脂玉煙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