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前文案

"鏡中藏殺劫，大典鎖天機。生死一局棋，步步皆斷腸。"

——《北平圖書館志·民國異聞錄》

北平圖書館的月光透着森冷。蘇錦年貼着古籍修複室的門縫望去，整面牆的青銅鏡正在緩緩旋轉，鏡面折射出的光斑在《永樂大典》殘卷上跳動，仿佛某種古老的儀式正在進行。

“程雲澤？”他壓低聲音，手心裡的青銅紐扣突然發燙。三個月前在琉璃廠接到的那枚紐扣，此刻竟與鏡陣發出同頻共振。

回應他的是利刃破空聲。蘇錦年本能地後仰，一柄青銅劍擦着鼻尖劃過，劍鋒在月光下泛着幽藍——那分明是程雲澤戲服上的刺繡紋路。

“你是誰？”蘇錦年退到書架後，指尖摸到腰間的勃朗甯。持槍的手卻在發抖，因為對面之人的容貌與程雲澤分毫不差，隻是眼尾多了道疤痕，西裝翻領上别着青幫的青銅徽章。

“蘇老闆，别來無恙？”男人開口時，喉間滾出的卻是程雲澤的聲線，“或者該叫你……長生殿的容器？”

一、鏡陣困局

青銅劍再次襲來時，蘇錦年終于看清劍刃上的銘文——那是程家祖先的生辰八字。他突然想起1915年程雲澤臨終前的話：“若我來生忘記你，就用這把劍殺了我。”

“雲澤，是我！”他側身避開劍鋒，從懷中掏出青銅鏡殘片，“我們在長生殿……”

話未說完，殘片突然懸浮而起，鏡中映出的不是蘇錦年，而是1915年那個抱着程雲澤屍體的自己。男人瞳孔驟縮，劍鋒偏移半寸，卻在觸及蘇錦年衣襟時突然轉向。

“原來如此。”男人低笑，劍指蘇錦年心口，“你帶着兩世記憶，而我隻有這一世的使命。”

鏡陣突然加速旋轉，蘇錦年被吸入鏡面。在失去意識前，他看見男人撕開西裝，心口的青銅紋路與自己掌心的殘片嚴絲合縫。

二、永樂血書

再度醒來時，蘇錦年躺在古籍修複室的地闆上，《永樂大典》殘卷攤開在眼前。泛黃的紙頁上，朱砂寫着的《長生殿》戲詞正在滲出鮮血：

“金钗钿盒知猶在，乞巧盟言無處考。人間天上，一樣暗魂銷。”

“這是程家祖先的血祭之詞。”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蘇錦年擡頭，看見對方正用匕首割破指尖，鮮血滴在書頁上，“三百年前，他們用戲子的魂魄煉成長生藥，卻不知藥引必須是……”

“雙生容器。”蘇錦年接過話頭，掌心的殘片開始吸收血珠，“所以每一世你都要死在我面前，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激活下一世的容器。”

男人突然劇烈顫抖，匕首哐當落地。蘇錦年看見他眼中的敵意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溫柔：“錦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