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前文案

"情字熬作長生藥，骨血凝成永樂書。鏡中魂歸姑蘇月，一局棋終剩殘燭。"

——《蘇州府志·異聞錄》

蘇州拙政園的梧桐葉打着旋兒落在蘇錦年肩頭。他攥着程雲澤的青銅紐扣，紐扣内側“戲子無情，卻動了真心”的刻痕正與掌心的紋路發燙共鳴。三個月前北平圖書館的爆炸摧毀了整座地下古籍館，唯有這枚紐扣和《永樂大典》殘卷的灰燼，在他懷中完好無損。

“先生可是來尋舊物的？”老園丁拄着竹耙攔住去路，渾濁的眼睛卻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三百年前有位姓程的戲子，總在聽雨軒唱《牡丹亭》，唱完就對着池水哭。”

蘇錦年渾身血液凝固。他摸出程雲澤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西裝筆挺，眼尾卻有一道若隐若現的紅痕——與老園丁描述的戲子眼角妝容如出一轍。

一、聽雨軒的青銅淚

午夜的聽雨軒飄着細雨。蘇錦年将紐扣按在石桌縫隙，整座亭子突然下沉。青銅階梯延伸向地底，牆壁上嵌着的銅鏡依次亮起，每面鏡子裡都映着同一個場景：明朝萬曆年間，程雲澤穿着戲服跪在青銅鼎前，将匕首刺進自己心口。

“雲澤！”蘇錦年撲向最近的鏡面，卻被一股力量吸了進去。在失重感中，他聽見程雲澤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湧來：“錦年，這是我們最初的輪回。”

鏡中世界是座荒廢的戲園。蘇錦年穿着明朝戲服，看見年輕的程雲澤正被鐵鍊鎖在刑架上，胸口的傷口汩汩流血，而刑具竟是用青銅鏡碎片打造的。

“你是程家方士？”他聽見自己開口，聲音帶着陌生的顫抖。

程雲澤擡頭，眼尾的朱砂痣在燭火中妖冶：“我是你師兄，也是你要獻祭的長生藥。”

二、青銅密室的生死書

現實與鏡像劇烈重疊，蘇錦年發現自己躺在青銅密室的祭台上，頭頂懸着的青銅鼎正緩緩轉動，鼎身刻滿《永樂大典》的殘文。程雲澤的青銅骨骼躺在他身旁，骨骼心口嵌着的青銅鏡殘片正在吸收他的體溫。

“以情續命……”他呢喃着永樂殘卷的金文，将指尖按在骨骼眉心。整具骨骼突然發出嗡鳴，蘇錦年的記憶如潮水倒灌——萬曆年間，程雲澤為救他，甘願成為長生術的容器；民國初年，他抱着程雲澤的屍體刺向青銅鏡，隻為讓輪回重啟。

“我們本就是同一具容器的兩半。”程雲澤的聲音從骨骼中傳來，“現在該讓他們看看，真正的長生術是什麼了。”

密室四角突然噴出黑霧，蘇錦年看見程家祖先的虛影裹挾着青幫軍閥的亡魂撲來。他扣動勃朗甯的扳機，子彈卻在觸碰到虛影的瞬間被反彈。

“用你的血！”程雲澤的骨骼突然站起，青銅劍自動飛入蘇錦年手中，“隻有雙生之血才能破解長生術。”

三、生死局中的牡丹亭

蘇錦年咬破指尖，鮮血順着劍刃流向青銅鼎。鼎中突然浮現出他們兩世的影像：明朝的程雲澤在刑架上對他微笑，民國的他抱着屍體痛哭。

“雲澤，我該怎麼做？”他握着劍柄的手在發抖。

“唱《牡丹亭》。”程雲澤的骨骼貼上他的後背，“用我們的情絲，織就長生殿的網。”

蘇錦年突然被一股力量操控，水袖翻飛間，戲詞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