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莊栗嫌棄地擦了擦被她弄髒的手掌和竹筒,又給三位小皇子都斟了小半筒喝完。
再沒有她的份了。
而且這水最神奇的是,喝完就好像立刻有了力氣。
大家都不用休息,又可以往前走了。
時姝眨了下眼,蹭到莊栗身邊,小心翼翼的好奇試探道:“大佬,你怎麼能憑空變出水來呀?”
莊栗淡淡瞥了她一眼。
沒理她。
時姝不屈不撓不要臉的精神早就在面對莊栗的時候練出來了。
她繼續探着腦袋問道:“大佬,你是不是也有金手指呀?”
“好好看路。”莊栗忽然拎住了她後頸的衣領。
她這身子才12歲,瘦弱得像個小雞仔似的,就這麼被莊栗輕輕松松地提了起來。
時姝騰空飛了一小會,再被莊栗放到地上。
回頭一看,竟是個大泥坑。
若不是莊栗護着她,剛剛她隻怕就要摔個狗啃屎了。
“......”時姝吓得不輕,慫慫地跟着莊栗後面。
不敢再瞎打聽,隻能乖乖看路。
天邊最後一抹殘陽也落了幕。
眼見着天全黑了。
他們身無分文,最後隻能一起擠在破廟裡。
委屈一晚。
時姝餓得頭暈眼花,三個小皇子齊刷刷坐在她身邊,也可憐兮兮地耷着小腦袋,東倒西歪互相支撐着。
從來沒受過這樣的罪,他們鞋底都磨破了,身上的衣裳也被野草劃了不少小口子。
實在狼狽。
這間破廟很小,荒無人煙,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滿目褴褛。
時姝和小皇子們都沒力氣動彈了,莊栗卻還像個沒事人似的,去外面轉了挺久,回來又選了一處最幹淨寬敞的。
還不知從哪掏出來一塊幹淨的布墊着,才皺着眉心嫌棄地坐下來。
他有潔癖。
在這種破廟裡住一晚,實在是難為他了。
坐了一會,時姝恢複了一些力氣。
雖然還是很餓,但将靠在她身上的小皇子扶正坐好,她強撐着,走到一直在閉目養神的莊栗身邊,指了指一旁有些殘破的齊人高木像。
“大佬,我們一起拜拜吧。”
莊栗挑了挑眉梢,眼神裡蘊着似有若無的嘲諷,“你還有這愛好?”
時姝一梗,不敢将自己的金手指說出來。
畢竟......大佬也不願意告訴她他為什麼能憑空變出水來。
她不敢當面埋怨大佬不厚道,但心裡悄悄腹诽幾句還是敢的。
“這不是窮途末路了......求神拜佛能給人信仰的力量,也好有點寄托嘛......”時姝撓了撓頭,裝出一副虔誠的樣子。
莊栗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時姝畢竟在撒謊,沒有什麼底氣。
心虛地移開視線,她朝幾位小皇子說道:“你們快和我一起求求菩薩保佑,讓我們能撿到一萬兩銀子吧。”
時姝的金手指是收集五聲許願後,第二天才能實現的。
她也不知道古代的物價水平,隻覺得銀子嘛,越多越好。
誰料剛說完話,她就腿一軟,眼前一黑,仿佛所有的力氣都被人抽走了,直接往地上摔去。
栽到了莊栗的懷裡。
莊栗猝不及防抱了她一個滿懷,臉色微沉。
“你這是做什麼?”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投懷送抱的!”坐在莊栗懷裡,時姝緊張得舌頭都打結了。
不知道為什麼,大佬身上竟然有薄荷的香味。
雖然很淡,卻讓她原本就發暈的腦袋越來越覺得暈了。
“那你還不快起來?”莊栗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剛用功德點換了一次洗澡的機會,還特意選了有香味的沐浴露,因此多花了一個功德點。
剛洗幹淨的身子,又被這廢物給弄髒了。
莊栗眼似幽譚含着刀片,冷冷看向時姝。
時姝原本就被抽空了力氣,這樣被他的死亡凝視一掃,腿就更軟了。
她委屈巴巴帶着哭腔道:“我我我我沒力氣起來了QAQ”
“你這個廢物。”莊栗不耐煩地輕啧了一聲,又提着她的衣領,将她從他身上拽了下來。
時姝跌坐在莊栗身邊,鼻息間萦繞着的薄荷香總算沒了。
她大口呼吸着,好像離了岸的魚兒終于回到了水裡。
莊栗皺了皺眉,意識到——
這個小廢物,居然是在嫌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