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聲音哽咽,她拜倒在地上,“對不起夫人,是奴婢一時豬油蒙心,犯下了錯。清風和清遠之前借着四小姐的威風總在奴婢面前耀武揚威,可奴婢畢竟是在夫人跟前服侍的。”她說着往前爬了幾步,眼淚不住的掉在地上,“求夫人垂憐。”
甯侯夫人慢慢阖上了眼,似是不願看到紅袖痛苦的慘狀。
“你,你怎麼說也在我身邊有三十年了吧,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甯侯夫人語氣顫抖,不相信身邊人會做出這種事來。
“奴婢死罪。”紅袖一邊哭着,一邊磕頭,哭的泣不成聲。
趙染冷眼看着這主仆二人演戲,看過勁了,回過頭,對姜修和青竹道謝。
青竹從袖中拿出了兩張紙,問道:“清風她們的身契不是在小姐手裡嗎?這是我在西院找到的。”
趙染接過這兩張薄薄的紙,内心是真的感謝姜修,若不然,憑她很難救出清風清遠。
“是在我這裡收着,不知怎麼就到了外邊去。”趙染無神的說着,看向了甯侯夫人。
紅袖仿佛是窺到了一絲生機,連忙接話道:“四小姐,是她們二人偷了身契要逃跑,被奴婢發現,奴婢才會把她們關去西院。這身契奴婢是想着要還給四小姐的,所以就直接放在了屋裡的桌上。”
趙染看向青竹,青竹點了點頭,表示他的确是從桌上拿的。
這下,紅袖底氣更足了,她聲音也大了不少,接着說:“這二人叛主,該嚴懲。”
“剛剛我一進來就是要找清風和清遠,紅袖你莫不是忘了?”趙染語氣淡淡的,提醒的卻不止是紅袖,還有在場的所有人。
這些夫人被剛剛紅袖一通表演迷花了眼,再加上和甯侯夫人的關系,顯然已經開始相信紅袖的話了。趙染這一聲卻像是敲響的警鐘,讓大家對紅袖的話又開始懷疑,同時又想起了趙染說的甯侯夫人把人賣到怡紅院的事,加上這身契,顯然可信度更高。
紅袖人精一樣的人,知道她今日若是成功頂罪還好,要是有一星半點的髒水她接不住潑到了夫人身上,她就完蛋了。
“一開始我的确是想直接告訴四小姐的,可畢竟,小姐的侍女要逃跑這是家醜。”她意思是這種場合裡不能說,她看了看趙染,眼神真摯,“剛剛我是想叫四小姐和我一塊出去的,也好把清風清遠的下落告訴四小姐,免得四小姐再擔心。本來我是伸手去拉四小姐的,不知怎麼竟将四小姐推倒在了地上。”
趙染輕輕一笑,“原來是錯怪紅袖姐姐了,可剛剛紅袖姐姐怎麼都不說呢,要是錯罰了你,我心裡可不好受呢。”
趙茉也在旁邊幫腔了一句,“四姐姐剛剛那麼着急的找她兩個侍女,紅袖在青竹大人回來前卻提都沒提過一句,讓四姐姐平白擔心。”
聽到趙茉開始幫腔,趙萱頗為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五妹妹今日怎麼聰明了,紅袖剛剛都說過了,家醜不可外揚,趙染的侍女出了這種事,母親不罰她也就算了,怎麼,還想把賬算在紅袖身上嗎?”
趙茉本就膽小,剛剛能說那句話已經是趙染意料之外,趙染見她歉意地看向自己,便無所謂地笑了笑。
“既然家醜不可外揚,是誰為了脫罪說的侍女出逃,是你吧,紅袖。”趙染眼神越來越厲,她盯着紅袖,“到底是我的侍女要逃走,還是你為了洩私憤抓了我的侍女,不如叫我的侍女過來問問。”
“不行!不能叫她們過來!”紅袖剛剛在二人身上用了不少刑,絕不能叫二人來到這裡。
趙染見她這副樣子卻是笑了,看向甯侯夫人,“大伯母,現在可否還清風清遠二人清白,懲治兇手?”
事情走到了這一步,甯侯夫人别無選擇,一臉痛心道:“紅袖,我一直待你如姐妹,沒想到你竟會做下這種事,你離開甯侯府吧,這裡容不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