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姜修雲淡風輕道。
趙染轉頭睨了一眼姜修,似乎是在問,你站在我這一邊有什麼用?但終是沒說出來,隻是看了這麼一眼。
這樣的眼神意思太過明顯,姜修自然知道是什麼含義,可他也知道不到明天,他說再多似乎也都是在诓趙染,便沒有說别的,隻囑咐她好好休息,明天最不濟還有他呢。
次日宴請楚國使者,姬洛穎剛拜見過陛下就來勢洶洶道:“本宮在路上就聽聞了甯侯府趙染的大名,不知這趙染可在宴上?”
姬洛穎這樣做顯然是沒把大成陛下放在眼裡,這讓陛下也覺得不爽。
姬洛穎這麼指名點姓的,趙染若再不吱聲便顯得她怕了,偏她是個不願意低頭的,直接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姬洛穎斂衽行禮,而後道:“我就是。”
就這麼簡單的三個字,姬洛穎就被氣得跳腳,指着趙染道:“你是什麼身份,本宮貴為一國公主,你也能在本宮面前自稱我?”
趙染不卑不亢,對上姬洛穎的目光,冷聲道:“殿下的确貴為一國公主,可您不是我大成的公主,便也不是我趙染的君,我為何要在殿下面前自貶身份?”
這一番話問的姬洛穎啞口無言,陛下也暗暗為趙染叫好,臉上不禁浮出了幾分笑意。
姬洛穎氣極了,抓起一個杯子就朝趙染這邊擲過來,因她自小學過些拳腳功夫,隔着一個大殿的距離那杯子竟然也沒掉下去,而是直沖着趙染的臉而去。
姜修手指輕輕彈動,一個并不顯眼的東西飛了出去,朝着那隻杯子。
杯子扔過去隻在一刹那,眼看這杯子就要砸在她臉上了。趙染這才反應過來慌忙要躲開,卻見本來來勢洶洶的杯子在她面前像被什麼阻了一下一般,直直的墜了下去。
她低頭看了一眼,白瓷的杯子碎成了幾片,在瓷杯碎片裡混雜着一根并不顯眼的銀針。想來這杯子會掉下來,就是被這根銀針阻了一下,隻是不知是誰幫她?
“洛穎公主。”趙染邊說邊蹲下身去,從袖中抽出一方手帕撿起了碎瓷片。她怕事後宮人收拾發現裡邊的銀針,再多生事端,将那枚銀針悄悄收了起來。
參加宮宴身上是不能攜帶利器的,針自然也不能帶進來。
“我不知怎麼得罪了殿下,若不是我此番運氣好,輕則毀容,重則喪命。”她捧着手帕對姬洛穎說道,嗓音中有着幾分事後驚吓出的沙啞,眼睛也紅了起來,泫然欲泣。
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姬洛穎做得不占理,但大成陛下卻并不敢招惹楚國的公主,沒有說話。倒是姜修一副擔心的樣子從前邊走了過來,拿出絲帕幫趙染拭了拭淚,随後從她柔嫩的手中接過那些碎瓷,對姬洛穎道:“此事你需給染兒一個交代。”
“雲王,本宮才是你的未婚妻,該給一個交代的人是她!”姬洛穎指着趙染。
“本王沒有同意。”他冷着聲音回應姬洛穎,來轉身都懶得轉,直接是背對着姬洛穎說的,又目光深情的落在趙染臉上,柔聲道:“我此生心悅之人,唯眼前人耳。”
雖知兩人不過是合作關系,但在此種情境下聽姜修這麼說,趙染還是不禁心動了幾分,她怕人看出來,慢慢垂下了眼眸。
“姜修,我可是因為你才數月餐風飲露從我大楚的皇宮來了盛京,你怎敢拒絕我?”姬洛穎似乎認為她所有的想法都該達成,剛剛姜修一番話極大的刺傷了她的自尊心,“是因為這個女人是麼?我可以允許你将她納入院中。”
聽到這樣的話,姜修忍不住笑了,而後扶着趙染坐下,自己半蹲在她旁邊,也不與姬洛穎再搭話,而是從席間挑出了幾樣趙染愛吃的菜夾到了她的盤中,“剛剛你受了驚吓,先吃些東西壓壓驚。”
見姜修鐵了心的不理她,姬洛穎轉而又對大成陛下道:“陛下,我大楚在北境陳兵二十萬,随時可與成國一戰,若您不成全我與雲王之事,便等着我父皇發兵吧!”
“住口。”并不大聲的一句話,甚至讓人聽着有幾分悅耳,都尋着聲音看向了那位神仙般的三皇子,“兩國戰亂豈是你說起就起,父皇隻說讓你來和親,可沒說任你挑哪個人。”
他的語氣淡淡的,但姬洛穎仿佛怕極了他一般,全然沒了剛才的嚣張模樣,也不争辯,就坐下了。
到這時事情本該結束了,趙染雖覺得委屈,卻也知道形勢比人強,自己所幸沒有被砸到,便也準備不再說了。
不料姜修輕飄飄道:“姬洛穎,你還沒有與趙小姐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