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最近這兩周一直精神萎靡,時常覺得疲憊,還不時犯惡心。
夏荷擔心許念的腸胃出問題,貼心的幫她預約了自家醫院的消化科,還提前安排了抽血檢查。夏荷時常敦促許念按時休息,以免讓情況更糟。
可最近瑞江的新藥上市,許念不時忙着和各個醫院高層聯絡感情,不免需要帶人出去應酬。好在瑞江制藥已經在行業紮根多年,那些領導都是許家多年的舊識,席間都是以聯絡感情為主,沒有人借着酒桌文化趁機灌酒。
“念念,今年也二十五了吧,有沒有對象啊?”
許念放下筷子,咽下口中食物,這才開口:“劉伯伯,還沒呢。我沒有沅筠好福氣,聽說您女婿是醫學博士,又是中醫世家出身,杏林聖手,日後肯定能承繼您的衣缽,将中醫發揚光大。”
劉博文聽到許念恭維他,也順勢誇贊起女婿:“哎,本來想把醫院傳給沅筠,誰知她不像你一樣能幹,非得鬧着學音樂,不肯接班。好在她還顧及着我這個老頭子,找了個有醫學背景的丈夫,這小子還算靠譜,不然我可就要頭疼了。”
學醫又累又苦,他們這些已經功成名就的人,但凡家中有女兒,哪個不是讓自家女兒學輕松的專業,在年輕的時候盡情享受人生。
等時機成熟了,就給女兒鋪好後路,找個職業經理人打理醫院事務,等女兒到了成婚的年紀,再給女兒找個年輕有為的大夫做贅婿,幫着女兒守住家業;或是找個門當戶對的丈夫,兩家強強聯合,總歸是不會讓女兒吃半點兒苦。
許念對此早就見怪不怪,恭維道:“還是沅筠命好,有個事業有成的父親,如今又找到個前途無量的丈夫。姐夫也是中醫世家,改日我得找沅筠好好兒取取經。”
許念幾句話将劉博文及他的女兒女婿全都捧了一遍,劉博文自是心情舒暢,忙不疊應下:“哈哈哈,好說好說,你們小姐妹回頭聚聚,伯伯給你們買單。”
“好嘞,謝謝劉伯伯。”許念趁機起身,端起橙汁敬了在座的醫院領導們一杯,果汁入口時她隻覺胃裡泛酸,卻不好在衆人面前顯露,強忍着難受,淺抿了一口,“多謝各位長輩賞光,咱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許念落座後忍了半晌,見席間衆人各自聊上,她才趁機去了一趟洗手間。她在隔間幹嘔許久,出來後在洗手池照着鏡子,感覺自己異常憔悴。
這時向來穩重的夏荷沖進洗手間,見許念扶着洗手台一副虛弱的模樣,她猶豫許久,湊上前開口道:“許總,您的檢查報告出來了。”
許念做制藥行業常年跟醫院打交道,見慣了醫院裡的生死離别,她見夏荷臉色蒼白,嗫嚅着,以為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大問題。
“說吧,我頂得住。”
“許總,您懷孕了。”夏荷見許念一臉震驚,唯恐她穿着高跟鞋摔倒,伸手扶了她一把,攙着她倚在洗手台邊緣,見她的情緒好些,似乎已經穩住了心神,這才接着說道,“已經有兩個月了。”
許念眼神飄忽,神情莫測,許久沒有反應。
她和紀辛隻有那一次,事後她還吃了避孕藥,怎麼會這樣呢?
“推掉明天上午的會,幫我安排詳細檢查。”
夏荷忙應下來,“好的許總,我馬上安排。”
許念轉身照了照鏡子,見自己蒼白的唇依舊能看出幾分端倪,讓夏荷從包裡拿出口紅補上。不出一分鐘,鏡子裡的許念又變得光彩照人,完全不出身體不适的模樣。
“好了,沒什麼大不了。别擺出這種擔憂的表情,讓人看出端倪。”
夏荷跟在許念身邊三年,自然真心為許念考慮,轉頭照鏡子見自己确實一副慌張的表情,忙扯出笑臉,追上了踩着高跟鞋大步流星往包間走的許念。
好不容易應酬完,許念在門口一一送走幾位長輩,在夏荷的攙扶下換上了一雙暖和防滑的雪地靴。
“您的腿都凍紅了。”夏荷心疼的為許念遞上一個被她捂熱的暖寶寶,叮囑道,“下雪天冷,您進大廳等吧,我打電話催催司機。”
許念此刻不再是一個人,确實擔心冷熱交替凍病衣着單薄的自己,從善如流的進了酒店大廳。卻不想正好遇上了和一位美女并排朝門口走來的紀辛,許念下意識往角落躲去,估摸着他們已經離開,才從角落裡出來。
紀辛目送相親對象離開,轉身回了酒店大廳,在大廳環顧一周,發現了正在撥弄手機的許念,緩步走到她面前,主動打招呼:“好久不見。”
許念被吓了一跳,心中藏着孩子的秘密,她下意識後退半步,伸手捂住并不明顯的小腹,唯恐被紀辛看穿一般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