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送你回去。”
許念卻不太想讓紀辛獨自一人面對家中的疾風驟雨,将手搭在他的西服袖口處,輕聲道:“我們都領證了,你總該帶我見見紀家人,以免他們日後說我不懂禮數。”
“紀家太亂,我怕鬧起來會驚動你的胎氣。”
“你把我想的太脆弱了。”許念出聲讓司機出發去紀家老宅,又回頭寬慰紀辛,“不是有你在嘛,怎麼,你會眼睜睜看着他們欺負我嗎?”
紀辛搖頭,堅定道:“自然不會。”
“那不就行了,更何況我許念本就不好欺負。”
紀家終究根基太淺,老宅的别墅雖然豪華,可從整體的裝修裝潢來看,貪多貪足,一門心思想着如何擺闊氣,反倒顯得沒什麼底蘊。
許家數代經商,從H市發家,百年累積,氣韻自然比這種借着勢頭起家的現代富商厚重幾分。
許念坐在沙發上喝茶,那舉止和通身的氣度都夠紀家這幾位學上幾天的。
原本被妻子挑唆想教訓紀辛的紀沛此刻也不再抱病喊痛,反倒擺出一副大家長的模樣,輕聲問道:“是叫許念,對吧?”
“是的,許伯伯。”
紀辛這個後母是個笑面虎,見紀辛的婚事已經闆上釘釘、木已成舟,忙擺出一副慈祥模樣,故作熟稔道:“叫什麼許伯伯呀,你們都領證了,自然要改口跟紀辛叫爸爸。”
許念識人無數,自然看出莊茉莉不好想與,從善如流道:“爸爸,莊阿姨。”
莊茉莉瞬間臉色微凝,紀然年輕,最沉不住氣,又素來對紀辛頤指氣使慣了,自然對這個便宜哥哥的新妻子不太尊重,語氣刻薄。
“我媽養他這麼多年,他都不肯喊一聲媽,你嫁進紀家,也跟着他學,真是一對兒狼心狗肺的夫妻。”
紀辛面色鐵青,他之所以繼續忍耐紀家人,不過是因為他想奪回姥爺和媽媽财産,他可以忍耐,卻不能看許念平白受氣:“紀然!”
許念見紀辛要動怒,似是要跟紀家撕破臉,她忙按住紀辛的手臂,出聲道:“這就是紀然吧,早聽紀辛提起過你,長得真高呀。”
“切,現在來讨好我,晚了!”
紀沛和莊茉莉都跟死了一般不肯出言制止無禮的兒子,擺明想借紀然這個不懂事的孩子給許念下馬威。
許念神色不變,輕聲道:“我記得你,之前我去産檢,還看見你陪一個姐姐去做檢查呢。怎麼,你們也好事将近了?”
紀沛聽得一頭霧水,莊茉莉和紀然卻變了臉色,紀然支支吾吾地反駁道:“胡說什麼,我都不認識你,少給我潑髒水。”
莊茉莉也起來打圓場,招呼他們趕緊落座吃飯,“晚飯好了,來吃飯吧。”
莊沛也不是個傻的,拍了下桌子,厲聲道:“紀然,怎麼回事?說!”
紀然跪在地上,面色蒼白,嗫嚅着不敢說實話,還是紀沛一拐杖打在他的身上,他才哭哭啼啼地說道:“那個給我補習四級的英語老師,她懷孕了。”
紀沛瞬間明白是自家小兒子不争氣,搞大了老師的肚子,氣得大口喘氣。他怒其不争,張口便想教訓紀然:“混賬東西!”
莊茉莉忙為紀沛順氣,用眼神提醒他許念還在看熱鬧:“許念第一次上門,别吓壞了她。”
許念見莊茉莉和紀然被她三言兩語搞熄了火,暗歎他們母子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漏洞百出。
紀辛沒想到許念居然真的對紀家了如指掌,兩人起身去餐廳吃晚餐的路上湊在一處竊竊私語。
“你真的看到了?”
許念低聲在紀辛耳邊解釋道:“哪有那麼巧,不過是圈裡傳的八卦。我詐他們一下,誰知你這個便宜弟弟真的這麼不靠譜。”
紀辛感歎許念真是個妙人,語氣都不自覺沾染上幾分寵溺:“你呀,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許念權當紀辛這是在誇她,反倒轉頭吐槽起紀辛來,嗔怪道:“怎麼圈裡的消息你永遠都慢半拍。”
紀辛知道她不隻是說紀然讓家教老師懷孕的事情,還有她懷孕的消息在圈内瘋傳,可他卻太過愚鈍,許久才得到消息的事情。
為了不讓許念想起不開心的往事,紀辛擡手摟住她的腰肢,攙着她下了幾階樓梯,哄道:“以後有了你,我自然能耳濡目染的學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