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褚!”
“令狐褚!!”
“四皇子!!!”
常禮推門入内,蹙眉問他:
“李公子這是怎麼了?”
李舒雲方才從噩夢中驚醒,滿額冷汗,身體虛弱,喘着粗氣,一把抓過常禮的手臂,語氣急切地質問他:
“四皇子呢!四皇子去哪了?”
李舒雲表情驚懼,竟像丢了什麼極其重要之物,常禮看他的表情古怪,遲疑地答道:
“李公子,四皇子不過是去書閣裡檢閱文志罷了,您…稍等一會吧。”
抓着常禮的手臂漸漸松開,李舒雲重重地舒了口氣,緩解自己悶在胸口的緊張驚懼,但腦海裡的思緒卻變得更加錯綜複雜:
難道真的是因為令狐褚……
常禮看着小李将軍“複雜糾結”的表情,暗暗地想:
他奉了主上的命令,回太學後要好好盯着四皇子,尤其是盯着四皇子和李公子的相處。他原本以為少年人年輕氣盛、血氣方剛,四皇子生的本就眉目豔麗,天人之姿,李小将軍也稱得上一表人才,舒朗英氣。二人一時意亂情迷,貪歡享樂也實屬正常,可剛剛那一幕…
醒來沒見着四皇子的李公子竟失魂落魄、驚懼至此,一時對二人的情感有了新的認識。他看不出四皇子對李公子的情誼到了何種地步,但就李公子的表現來看,恐怕是情根深種、難以自拔。
思及此處常禮有些感慨地搖了搖頭,他雖受了宮刑,但從小習武,自然也是很敬重崇拜威天将軍的,沒想到小李将軍竟對男子生出如此濃重的情感,對方還是四皇子,必是一場癡心錯付啊。
常禮在那兒自顧自為二人的“凄美”愛情歎息惆怅。李舒雲這廂卻已經調理好了,他想得清楚:
若真的隻有跟令狐褚一塊才能睡好覺,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搬去和令狐褚同住就是了!反正外界關于二人的傳言已是腥風血雨,他不介意破罐子破摔,隻要能幫助他恢複身體就好。
“吱呀——”
常樂推門,令狐褚随之進入房内,一眼就看見低頭歎氣眼神閃躲的常禮,還有低頭沉思表情古怪的李舒雲,他面色不改地吩咐常樂将書本擺放到桌面上。
“舒雲賢弟,方才可睡得好?”
李舒雲看他的表情說不出的詭異,像是做了重大決定般,他一掌拍在了桌面上:
“四皇子走了以後,我睡得一點都不好,所以…”
“四皇子!我要搬去和你同住。”
李舒雲的語氣理直氣壯,李舒雲的表情“剛正不阿”,就仿佛剛才并不是在說自己要和四皇子同住,而是邀請他一同用膳般自然。
常禮看着他嘴角抽搐,常樂手裡的書掉了一地,就連令狐褚都難得失态地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回話。
過了許久,就了窗外的麻雀都“識相”地停止了吵鬧,令狐褚像是受了什麼巨大打擊般,阖眼揉按眉角,語氣不善地說:
“不可能!”
李舒雲着急地起身:“為什麼不可能啊?我最近一直做噩夢!四皇子我們也算曆經生死,你叫我做的事我都去做了,就這點小忙……”
“就這點不行!”令狐褚打斷了他的話語,臉色難看。
就這點不行,令狐褚難以想象自己和他人同室而眠,更别說這人是李舒雲了,光是浮現出這個畫面,令狐褚都覺得胸上堵了塊石頭,呼吸不暢,郁悶厭惡得很!
“哎呀!你就答應嘛~我打地鋪還不行嗎?”
“不行!”
“我睡相很好的,不打呼噜不磨牙,如果你半夜裡口渴,我還可以給你端茶倒水!”
“做夢!”
“我跟你睡我就不會做夢了,你相信我,我不說夢話!”
令狐褚在前面快步地走,李舒雲就在後面蹦蹦跳跳地追,常禮常樂邊緊跟着四皇子,邊時不時攔一下李舒雲,避免他撞上四皇子。
“李公子,你就别說了,四皇子做的決定沒人能改變!”
“李公子你先回去吧!”
常禮明白了李舒雲對四皇子的似海深情後,再看到四皇子的“決絕”,他甚至有些心疼李公子了。
不過這李小将軍也真是的,盡管二人的風言風語已經傳遍太學,大家都默認了二人的特殊關系。可四皇子畢竟是皇子,李公子也是威天将軍之子,這般“登堂入室”,也太…太不成體統了,簡直是把“傷風敗俗”擺到了明面上。
就算四皇子同意,被太學裡的管事知道,也斷然不會答應二人的“逾矩”行為。
可這李舒雲卻好似不撞南牆不回頭,不管令狐褚怎麼樣拒絕,他都能想到各種理由死皮賴臉地繼續求他“收留”,直到二人行至高等學舍門口,令狐褚才在衆人圍觀之下,咬牙切齒地喊常禮常樂送客!
“四皇子!四皇子!”
“體虛”的李舒雲被兩個侍衛架着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