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裡的雪粒子撲在臉上像刀割，華雲清跪在祠堂前的青石闆上，膝蓋早已失去知覺。嫡兄華雲峥特意命人潑了三桶井水，此刻冰碴正順着少年單薄的中衣往骨縫裡鑽。

"下月初三是母親壽辰。"華雲峥蹲身用鎏金暖手爐貼住華雲清結冰的下巴，"你何不把你生母那玉貢獻出來，少受幾分折磨。"他指尖稍一用力，少年脖頸立時現出兩道血痕。

喉間腥甜翻湧，華雲清盯着石縫裡凍僵的螞蟻。昨夜福伯塞給他的半塊炊餅還在懷裡，此刻隔着冰衣硌着肋骨。祠堂廊下傳來嫡母王氏的冷笑："雲峥，一個婢女的賤種，仔細髒了手。"

華雲峥指尖的鎏金爐壁發出滋滋輕響，融化的冰水混着血珠滾進衣領。華雲清聽見自己睫毛上的冰碴在斷裂，卻突然低笑出聲："嫡母想要的東西...咳咳...當年不就在府中裡裡外外找過三回了？"

暖爐猛地砸向青石闆，飛濺的火星在雪地裡綻開血色的花。華雲峥揪住少年後頸将他拖到祠堂台階前，鎏金獸首門環撞碎唇角："你以為凍成冰雕就能守住秘密？那寶貝我娘勢在必得。"染血的指尖探入少年衣襟，"讓我猜猜，該不會是藏在你肚子裡吧？"

撕裂聲戛然而止。

華雲清忽然暴起，齒間寒光閃過。華雲峥疾退三步，手背赫然兩道見骨的咬痕，而少年滿口鮮血地仰頭大笑，有什麼東西從他心口皮膚下面泛出瑩光，冰火交煎下流轉着奇異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