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才拉着祝英台離了學舍,騎着馬出了文景書院。轉過幾條街,來到了附近最繁華的一條街上。
馬文才輕車熟路的帶着祝英台來到一家書肆前。二人下馬進入店中。
還不等祝英台向掌櫃的說出書名,那掌櫃就問道:“可是文景書院的學子?”
“正是。”
“好好,不用多說,我明白。”說着,掌櫃指着祝英台的身後說道:“那邊一捆一捆的書就是你們書院必用的。若是之後先生們還增加了任何新的書,客官大可以再過來,本店保證都有。”
祝英台聞言,轉身走到那些書旁,提起一捆來看了看問道:“這些是全部的嗎?”
掌櫃不答反問:“今天是張先生對吧?”
祝英台一副你怎麼知道的神情,答道:“對啊。”
“等你們入院考試完正式開課後,什麼曾先生,馬先生,還有教茶、禮、樂、射、禦、書、數、棋、畫的先生們要求的書也在裡面。”
掌櫃如數家珍般的專業态度,讓祝英台覺得這些書肯定錯不了。她拿起其中一捆,就要付錢。結果往腰間一摸,才發現方才走的着急,荷包忘記拿了。便對馬文才說道:“毛,文才兄,你先替我付了,我回去還你。”
馬文才沒有說話,朝祝英台咧嘴一笑,緊接着從她手中奪過書,拉起她就往外跑。這一切一氣呵成,直到跑過了半條街那麼遠,祝英台才反應過來,掙紮着喊話道:“喂,沒給錢呢。”
馬文才停下來,滿不在乎:“不用給錢啊。”
“這對嗎?拿了人家一堆書,不給錢?你之前逗逗我也就算了,可不能在外面這麼逗别人。還是回去把錢給了掌櫃,再給人家賠個禮,認個錯。”
馬文才好像聽到了笑話,“我給他賠禮?他該朝我鞠一躬,再叫我聲少爺才對。”
祝英台一聽,覺得馬文才越說越離譜,正要與他争辯,就聽身後不遠處有人喊:“等一等!”
祝英台轉身看到來人是誰後,瞪着眼睛不知所措:“怎麼辦,怎麼辦,掌櫃的追來了。”她自己手忙腳亂了一會,也顧不得其他,雙手握住馬文才的胳膊拼命搖晃:“快拿錢,大哥,快拿錢啊!”
馬文才歪着頭,斜觑着眼看祝英台着急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卻始終沒有什麼掏錢的動作。
直到書肆掌櫃過來朝馬文才行了一禮,說了聲:“少爺。”馬文才這才把臉上的表情一收,恢複他原本溫和卻疏離的樣子。問了句:“怎麼了?”
掌櫃回道:“少爺,您的書忘拿了。”
馬文才點頭,将手中方才提出來的書交給掌櫃,說道:“和我的一并送到書院去吧。”
“是,少爺。”說完,掌櫃轉身就走。
從書肆掌櫃過來叫少爺開始,祝英台就停下動作,一臉困惑的看着這一切。直到掌櫃離開,祝英台才反應過來,她撅起嘴瞪着眼睛看向馬文才道:“你又耍我。”
“我哪裡耍你了?”
“你,你方才帶我跑。”
“帶你跑就是耍你嗎?”
“那,我說沒給錢,你也不說那書肆是你家的,害我白擔心一場。”
馬文才戳了戳祝英台的額頭,說道:“用你的小腦瓜好好想想,我方才是不是說過不用給錢?”
祝英台點點頭。
“我是不是還說過掌櫃的過來得叫我聲少爺?”
祝英台又點點頭。
“你瞧,我都說過了。你沒信,怪誰呢?”
“我...呃。”祝英台覺得不太對,想了想,突然反應過來:“這件事根本就是你故意不說清楚,讓我誤會的。你還敢倒打一耙。”
“這還需要明說?”馬文才眼底劃過一絲狡猾,歎了一口氣道:“哎——,歸根結底還是你不信我。你我兩家是通家之好,你和我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系。不過分别五年,我在你心裡就成了這麼不堪的人了嗎?”馬文才義正言辭,顯的有些痛心疾首。
“我不是...”祝英台聽他這麼說,見他又是一副傷心的樣子,心裡也覺得自己方才确實太過武斷,沒有信任他,便安慰道:“是我錯了,我應該相信你的,你别難過了好吧。”
馬文才一聽這話,眼眉舒展,立刻來了精神:“那你準備怎麼補償我?”
祝英台想了想,神情一動:“請你吃好吃的怎麼樣?我心情不好了,吃頓好的就開心了。”但是她突然想到自己沒帶錢,撇嘴道:“可是今天沒帶錢,要不回去拿了錢再出來吧。”
馬文才笑道:“你有這個心就好了,你就算帶了錢,我還能花你的?走吧,作為老大請自己的小跟班吃飯,天經地義。吃完飯,我再帶你添點其他東西,我看你帶來的東西也不多。”
“真的!”祝英台聽到有飯吃,一臉的興奮。
馬文才點點頭。
祝英台高興道:“太好了。”她眼珠一轉,決定狠狠的宰一頓馬文才,把自己這幾天受的氣都補回來。遂将手往身後一背,裝出一副大爺樣兒,招呼馬文才道:“小馬,備好你的銀子,看我如何大展身手。”
馬文才見祝英台這搞怪的樣子,忍不住笑道,“遵命,我的祝大小姐。”
祝英台想到做到,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她先點了最好的一桌酒菜。吃過飯後,又給自己買了不少東西,凡事隻選貴的和更貴的。
馬文才一句話也沒說,跟在她身後樂呵呵的把錢都付了。
回到書院後,他們買的東西已經都送到了。看着堆了滿滿一房間的東西,祝英台将眉毛一擰:“失策啊,光顧着買了,忘了還得收拾了。你的那一堆箱子還沒有處理,我又添了這麼多。”說着,她又想起别的事,抓着頭發說道:“天哪,晚上還要打水,可是我好累啊。”
“逛街的時候我看你精神蠻好的嘛,現在想起來累了。”
“你少說風涼話,你又不用去打水。”
馬文才找了個箱子,十分優雅的坐了上去。他撣撣衣袍,笑道:“以後,你也不用去打。”
“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