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去。”
“你也不去,我也不去,我們就這麼髒着?”
“笨蛋,當然是有别人給我們打水。”
祝英台上前一摸馬文才的額頭:“這也不燙啊,怎麼說胡話?誰會這麼好心。”
“好心?”馬文才嗤笑一聲:“呵,他們是欠我的人情。在這個書院,欠人東西是要用勞動還的,包括但不限于打水。”
“還有這麼回事?”
馬文才點點頭:“目前已經有三個人欠我人情了,我讓他們一人給我打三天水,這就九天了。日後嘛,”馬文才頓一頓,笑道:“不一定又有什麼事。”
祝英台驚訝,這才來了一天,馬文才就讓三個人欠他人情了。她豎起大拇指,由衷的敬佩道:“還是您厲害。”
馬文才笑着從箱子上下來,拍了拍祝英台的肩膀:“所以,跟着我,你就享福吧。”說完,就笑着出去了。
祝英台點點頭,等馬文才出去後,她看着堆了一屋子的東西,決定先放着,等考完試,再慢慢收拾。
想罷,她從一堆東西裡面把書刨了出來,又把張先生說過的八本書挑出來,然後就坐在書案旁,認真的看了起來。
等到了外面響起鐘聲,祝英台才從書中擡頭,“竟然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
她伸了伸懶腰,放下書,決定吃過晚飯後再回來繼續讀。
一出學舍門,她就碰到了同樣從學舍中出來的梁山伯。
“山伯兄。”
“英台兄可是要去西苑?”
“對。”
“那我們正好同行。”
二人出了學舍,往飯堂走去。祝英台問道:“山伯兄可有學習?”
“有的。今天下午就在研讀張先生要求的其中一本書。”
“哪一本?”
“漢賦選。”
“啊,古文啊。我看的是當代大家的骈文集。對了,山伯兄可有喜歡的漢賦名篇?”
梁山伯想了想說道:“我覺得都很好,但若論喜歡,那就是《子虛賦》了。”
祝英台聽了,心道:沒想到山伯兄看着溫和,内裡卻很尖銳。想罷,笑着點頭道:“那很好。”
梁山伯見祝英台态度認同,高興道:“那英台兄看當代的文章,可有喜歡的。”
祝英台一笑:“誰又能比得過曹子建呢?”
梁山伯點點頭,深以為然。
二人來到飯堂,梁山伯這才注意到馬文才不在,好奇道:“文才兄呢?我瞧你們之前都是一起出入,現在怎麼不見他?”
祝英台搖搖頭:“下午出去了。”
梁山伯點頭,接着說道:“我看英台兄對文章頗有見地,不如我們今後一起學習,一起探讨,還可以作文以互相評點賞析,這樣好過一個人悶頭苦讀。”
祝英台欣然同意:“山伯兄好提議,就這樣辦,明天我們就一起學習。”
梁山伯接着說道:“前院明道堂兩側的居仁和由義二齋都可以用來自學,明天我們就去那裡。”
“這樣甚好,若是其他同學也在,大家就可以一起讀書。”
梁山伯笑道:“正是這個道理。”
二人商量完畢,吃過晚飯,回到學舍,約定明天辰時一起從學舍出發。
祝英台回到房間内,發現馬文才還沒有回來,感歎了一句心真大,就又捧着書去讀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祝英台就聽到有人敲門。
“誰啊?”祝英台起身開門,看到外面站着一個同學,祝英台想了想,才想起來他是誰,是住在陸号房的章元。
“章元兄,有什麼事嗎?”
章元嘻嘻一笑:“麻煩英台兄拿一下文才兄的水桶。”
“哦!”祝英台立刻明白,這就是馬文才先前提到的會來打水的人,沒想到還挺守時守約。祝英台便說了句:“稍等。”然後進屋拿出來馬文才那邊的水桶交給章元。
不多時,章元果然打了滿滿一桶水回來。
祝英台謝過章元。
“不必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先走了,明日再見。”章元笑得一臉燦爛的離開了,臉上沒有半分不情願的樣子。
祝英台看着章元的樣子,邊關門邊說道:“欠人情還這麼開心,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