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祝英台要睡覺的時候,馬文才這才回到學舍。
祝英台聽到開門的聲音,出了側間問道:“明天我約了山伯兄一起讀書,你去嗎?”
馬文才想了想,說道:“可以,我上午倒是有時間。”
“你幹什麼呢,這麼忙?”祝英台好奇道。
“哈哈,給你找打水的人呐。”
祝英台聽了,玩笑着朝馬文才抱拳施禮道:“真是辛苦文才兄了。”
“看我這麼辛苦,還不給我倒一杯茶來喝?”說着,就端坐在箱子上,朝着祝英台挑眉。
祝英台笑笑,就去自己書案上倒了一杯茶給馬文才,“茶水有些舊了,還請文才兄不要嫌棄。”
馬文才接過茶,“不嫌棄,不嫌棄。”說着就一口全喝掉,然後給祝英台看杯底,“怎麼樣,夠意思吧。”
“太夠了。”祝英台接過杯子放回原處,問道:“你這樣學半天可以嗎?不擔心入院考嗎?”
“我對埋頭讀書不感興趣,讀書不過是我交友的一個途徑。對于文章辭賦,隻要能讀懂,能寫出來就行。”
祝英台點點頭,“倒是和我大哥說的話相似。相比我大哥,我二哥讀書就很認真,所以他倆當初在書院時,我大哥的文章就不如我二哥做的好。”
“所以啊,各人追求不同。你就不用太擔心我的學習了,你能好好讀書就好,也不枉你專門從家裡出來求學。”馬文才從箱子上下來,拍拍祝英台的肩膀。
“那當然,我來書院,就是為了好好讀書的,我要像漢時的班昭一樣,成為一代才女,所作的文章能在世上流傳。”
“有志氣,那你就好好努力吧。”這時外面敲響二更鼓,馬文才便說道:“時辰不早了,快睡覺吧,明日不是還要早起讀書。”
祝英台點點頭,返身回了左側間。馬文才看她進去了,這才進入右側間。
第二天一早,祝英台和馬文才就出了門。梁山伯早已經等在了院中,他見到馬文才也在,問道:“文才兄今日和我們一起去學習嗎?”
馬文才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梁山伯,臉轉向祝英台問道:“什麼時候成了你們了?”說完,他挑眉等着祝英台的回答。
祝英台伸手掐了馬文才一把,對梁山伯說道:“别理他,先去吃飯吧。”說完,就和梁山伯走了。馬文才捂着被掐過的地方,一邊口裡嘶嘶哈哈的叫,一邊往二人中間擠。
三人吃過早飯,來到了居仁齋。這裡,已經有人先他們一步到了。
“錢複兄,來的如此早?”馬文才一進門就朝裡面的人打招呼。
“我還早?”錢複指着一個角落,說道:“看到那位了嗎?從昨天就沒離開過這裡,飯也沒吃,覺也沒睡。”
“那他現在趴在桌上,是睡着了?”祝英台奇怪道。
錢複一聳肩:“誰知道,昏過去了吧。”
“啊?”祝英台瞪大眼睛,踮腳探頭的朝那人看去。
梁山伯聽了錢複的話,就要走過去看看那人的情況,錢複忙攔住他:“我勸你不要管他,小心人家不領情。”
梁山伯說道:“多謝錢複兄提醒,我是出于同窗之義,無需他領不領情。”
錢複見他如此說,也不好再勸,便放下手由梁山伯過去。
梁山伯過去小心的推了那人幾下,見那人沒什麼動靜,忙伸手去探鼻息。誰料那人卻突然坐起來,指着梁山伯罵道:“你幹嘛?看我死了沒有,你好排除一個對手是嗎?你是存心來打擾我學習的吧,好讓我考試失利?其心可誅!”
梁山伯趕緊解釋道:“不是,我是看你趴着,推你也不見動靜,怕你出事。”
“我在書院能出什麼事?我看你就是存心搗亂,盼着我出事。我告訴你,我要是考不好,就是被你這樣的人影響的。真是服了,你這樣的品格,是怎麼進入書院的。我看文景書院也是堕落了。”說完,狠狠的瞪了梁山伯一眼,就氣哼哼的将頭撇到一邊。
梁山伯站在哪裡,十分尴尬,此刻再說話也不對,不說話也不對。想到方才錢複的勸告,心中有些懊悔。無奈,他隻能歎了一口氣,走回錢複身邊。
“馮木火怎麼這樣啊,如此不通人情,不明事理。”祝英台忍不住吐槽道。
錢複說道:“可說呢。昨天有人勸他去吃飯,就被罵了。後來,有人讨論的聲音大了些,也被他罵了,都差點動了手。後來,大家就都去由義齋背書去了。今天我也是剛來,見他在,本來要出去,就看到你們進來了。”
祝英台點點頭,好奇道:“對了,錢複兄,你怎麼知道他一晚上沒睡?”
“饒興平說的,他倆同一個學舍。”錢複回答到。
“饒興平啊,”馬文才點點頭:“欸,現在怎麼不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