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書院買書去了。”說完,錢複問道:“我要去由義齋去了,你們來不來?”
祝英台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決定跟着過去。
到了那邊,已經有三五個人在,大家互相問過好,就各自打開書或讀或背。
梁山伯看的認真,祝英台也讀的起勁,馬文才卻隻是随便翻了幾頁,便把書扔到一旁,一會出去逗貓,一會回來聽其他人争論,直到快到午時,他和祝英台說了一句先走,就把書交給了祝英台拿着,自己離開了由義齋。
和昨天一樣,馬文才也是晚上才回到學舍。
到了第二天,他更是直接一整天都不見人影。祝英台就和梁山伯還有錢複等人一起讀書,讨論文章。
第三天,就是入院考的日子。所有新學生都趕在辰時前來到了明賢苑,等候張先生。
磬聲一響,張先生就邁步走了進來。整個屋裡的人學生都朝張先生看去。
張先生道:“不必看我,我現在也不知道今日的題目。”說着,他走到第一排的一個學生面前問道:“帶書了嗎?”
那學生點點頭,從地上拿起一個挎包打開。
張先生從裡面随便抽出一本書,然後随手打開一頁,再從那一頁裡随機選了兩個字,随後将書翻轉過來,指着那兩個字,對着學生們說道:“以‘珍玉’為題做賦,不拘賦的形式,長短。”他頓了頓,眼神掃視了一遍學生們後,說道:“好了,考試開始,午時交考卷。”
張先生話一落,大家就立刻動了起來,提筆的提筆,沉思的沉思。
時間一晃就到了午時,随着午膳的三聲鐘響,交卷的時間到了。
張先生拿起戒尺在桌上敲了敲,說了聲:“停筆交卷。”
學生們紛紛放下筆,依次交卷,然後走出明賢苑。出了明賢苑,大家就開始互相讨論各自寫的文章,一時間,或被人說文筆精妙而洋洋得意者,或被人說偏離主旨而唉聲歎氣的者,不一而足。
祝英台問梁山伯道:“山伯兄寫的什麼内容啊?”
“我寫的是昆山上有美玉,有采石人上山采石,路遇大雨引發山洪,不得已找了一個山洞暫避,結果裡面竟然有一個美女,名喚珍玉。二人在一起待了幾日後,互生情愫,采石人想讓珍玉随他回家做他的妻子。珍玉欣然應允。然而,等山洪過去,珍玉卻失去了蹤迹,采石人傷心之餘,突然發現他每日躺着睡覺的地方露出一點白玉。采石人就順着白玉的紋理往下挖,挖出來一塊有成年人那麼大的美玉。采石人得了美玉,興奮不已。但因為這麼一整塊玉實在沒有辦法弄下山,采石人就将美玉斷成了三截,打算分三次運下去。結果,他剛将玉斷開,美玉就失去了光澤,變成了普通的石頭。”
祝英台捂住嘴驚呼道:“天哪,他斷開的是自己的妻子。”轉而搖頭道:“山伯兄這故事真夠讓人唏噓的。”
梁山伯點點頭,接着說道:“故事的後續是,采石人自己也醒悟過來是怎麼回事。因為是自己不識美玉在先,最終得到這麼一個結果,也就沒什麼好抱怨的。所謂得之坦然,失之淡然。采石人想明白這個道理,就背着工具下山了。”
祝英台點點頭。
馬文才卻道:“前面的就很好,加上後面的反而落了俗套。”
梁山伯聽了,問馬文才道:“文才兄寫的什麼呢?”
“我?我不過是瞎寫,不過故事剛好和你寫的相反。寫的是翩翩少年一眼就認出了美玉,最終成功将美玉抱回家的故事。”馬文才說完,面露得意,又假裝不經意的瞥了祝英台一眼。
祝英台沒有注意到馬文才的眼神,她隻顧着點評,“你這故事聽着也很老套。”
馬文才搖頭晃腦道:“老雖老矣,美卻美矣,善焉。”
“嗯,你對自己的評價倒是不低。”
“那當然,不管文章怎麼樣,自信總是要有的。我和山伯兄都說了,你說說寫的什麼?”
祝英台道:“我就是寫小國給大國獻寶,然後按部就班的描述了一塊奇珍玉石的外觀和特質。”
馬文才點點頭,說道:“都不錯,就看先生如何評斷吧。”
大家一路聊着,去西苑吃過午飯,就各自散去。
本來今天一天都是辭賦課,但是張先生要閱卷,所以下午讓學生們自由活動。
到了第二天上午,大家上了一節“禮”課,主要就是講些曆朝曆代的各種禮儀。因為禮具繁多,且大多是天子寶器,并不具備實操條件。而且本朝的禮儀與當初已經大相徑庭。故而這門課,書院是當學生素質培養課來上的,并不做考試要求。
到了下午,他們還上了一門“畫”課,教畫的先生帶着他們到了書院的後山上,畫了一下午的山水畫。
第三天,上午又是辭賦課。張先生今天講了一篇漢賦,下課的時候說:“入院考的成績已經公布,就在前院長廊的布告闆上,你們自己去看,根據成績和評語,對照自己的不足,日後加強改進。”
學生們聽了,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的成績。張先生前腳剛邁出明賢苑,後腳他們就跟着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