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按蒼巒宗的規矩辦,将他安排住進入雲峰就好。”池觀南說話前還想了一下,自己沒覺得不妥,隻是說出的時候在場的人均同步色變。
池莜驚愣住了,轉眼看大夥的表情才确定自己沒聽錯,這真的是蒼巒宗的規矩嗎?先應下吧,池莜悶聲道:“是……”
池觀南該說的都說完了,直接了當離開了望川峰,留下一大堆人你看我我看你,躊躇一陣不知該說什麼。弟子們看着宗主的背影,走得堅定又穩當,或許,宗主這樣安排的肯定有他的道理。
池觀南的光環離去後,先前被庇護的穆喆無處可藏,他還不知發生了多大的事,茫然擡頭,迎上幾十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是善意還是惡意,穆喆沒多餘的腦空間思考。
有的人站着穆喆幾步外,不言不語,用着審視的目光打量他,而有的人兩三人成群,低着頭竊竊私語:“不是,他什麼來頭,上來就入住雲中峰。”
“看着年齡也不大啊,莫非是萬年一遇的天才?”
“好吓人,以後修道的路越來越難走了。”
穆喆心裡也泛起了嘀咕:“這可怎麼辦,師父當真棄我不顧了?早知如此我就不來了……不行,不來的話我現在指不定在哪裡餓肚子。”悄咪咪去看周圍的人,心道:诶,那個好像就是是師父口中我的師姐吧,看樣子挺容易相處的。”眼珠又向旁邊轉了一下:“這裡怎麼還有小孩童?看起來最多也就六、七歲,從小開始學,難怪說個個都是天才。”
眼睛左顧右盼,一不小心看到了叫池淮的人,慌亂對視,又匆忙錯開視線,這次他沒看錯,池淮果然在瞪着自己。
“這個所謂的師兄,看起來不太好相處。”穆喆在心裡苦笑。他現在覺得自己一定是太激動,腦子廢掉了,對方這麼明晃晃的敵意,要是别人肯定不想打交道,可他竟然生出逆反心理:想和他打好關系。
池淮是那種心裡不爽就要發洩出來,行為就能映射他的想法,所以他就目不轉睛盯着穆喆,将穆喆的反應盡收眼底。心裡的酸澀隻是一瞬間,過後又是氣沖天靈蓋的煩悶。憑什麼?這小子憑什麼這麼特殊,縮頭縮腦像個兔子,他能比我厲害?
不可能。池淮又冷哼一聲,随後放松肩頸在原定站立不動,凝結神識,氣沉丹田,一股無形的量體化為氣流靠近穆喆。穆喆不通道法,感受不到異常,等到氣流幾乎将他層層環住,始終不變的就是他的表情,在别人眼中的坦然自若。
池淮猛地睜開眼睛,這不對,他竟然感受不到這小子的的靈體。難道……池淮不敢再想下去,這樣的結果有二,一是未修行得道,靜脈不通就沒靈氣,二是修行在探測者之上,能力的差距讓池淮沒有窺探的權利。在蒼巒宗條條規矩中,不結金丹不入雲中峰就在前排,既然規矩沒有變,那就是第二種結果。
池淮心疑,莫非還真如他們所說是萬年一遇的天才,但這未免太過巧合,這麼一個天才就被宗主撿到了?當别的門派是擺設嗎?疑點重重下,池淮腦補一場大戲:蒼巒宗實力非凡,他人嫉妒觊觎,借宗主為民的善心,故派出卧底勢要将蒼巒宗攪得天翻地覆,然後出其不意再重拳出擊。
好一出大戲,真是滴水不漏。池淮冷笑幾聲,笑得肩膀震顫,可惜遇到了他池淮,這場戲就演不下去。這突如其來動靜讓在場的人摸不到頭腦,心想,笑成這樣,看來受的刺激不小。
都在用着心疼的眼神看着池淮的時候,穆喆做出了讓所有人吃驚的行為。見他上一秒還在畏畏縮縮,下一秒長舒一口氣,像做出某種決定,直着脖子,僵着表情,邁開步子,一路向前,依照他的走勢,不難看出池淮就是他的目的地。
幾步路後,穆喆停步抱拳問好:“師父說,在宗門我有一位名叫池淮的師兄,雖之前不相識,但師兄風度翩翩我便一眼認出。我叫穆喆,如若不嫌,可喚我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