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北部海域，夕陽将海面染成血色。滔天巨浪中，亞特蘭蒂斯的軍隊如銀色潮水般湧現，他們的鱗甲在暮光中閃爍着冷冽的肅穆。卡拉森，這隻遠古海獸巨大的身影在海面下若隐若現，觸須攪動着方圓數裡的海水。

超人懸浮在離海面三米的空中，輕盈如天使降臨。他的左側站着神奇女俠戴安娜，火神劍和守護銀镯光芒流轉；右側是蝙蝠俠布魯斯，漆黑的披風在海霧中如同活物般起伏。

“根據亞特蘭蒂斯古老的石闆記載……”媚拉的聲音穿透海浪：“在上個紀元，神族、人類、亞馬遜人與亞特蘭蒂斯人曾并肩作戰，将黑暗君主達克賽德逐出地球。”

随着她的話語，海水突然沸騰起來。卡拉森浮出海面，它如山嶽般的頭顱上布滿古老的傷痕，發出低沉的嗚咽，聲音中蘊含着跨越千年的戰栗記憶。

亞瑟複述着卡拉森的話語：【海底深處，歐米伽符号如熔岩般在海床上流動，散發着不祥的紅光。】

【綠燈隕墜，類魔嘶吼……】

【群星熄滅，大地鋪滿英雄的骸骨。】

亞瑟·庫瑞走到超人面前兩米處，黃金三叉戟在他手中綻放出刺目的藍光。海水在他腳下凝結成階梯，讓他如同踏着無形的台階走向三人。

他的目光依次掃過：

超人——海王曾親眼見證這個外星來客托起沉沒的潛艇，熱視線洞穿海底火山。他的力量和品行有目共睹，作為舊神隐退後，地表最強大的存在，超人是戰勝達克賽德必要的砝碼。

戴安娜公主——盡管亞馬遜與亞特蘭蒂斯有着千年世仇，但希波呂忒的女兒從不說謊。她的勇氣如同她的劍刃一樣永恒不朽。

最後，亞瑟的目光停留在那個胸前印着蝙蝠标志的人類身上。作為七海之王，亞瑟能與所有海洋生命産生共鳴。雖然對陸地生物的感知較弱，但分辨種族易如反掌。

這個人類身上沒有超自然氣息，沒有神血波動，甚至連心跳都平靜得可怕。

“你，”三叉戟的尖端指向蝙蝠俠，“為何在此？”

克拉克向前飄了半步：“這位是蝙蝠俠，他代表人類。”

布魯斯的面具下傳來冷靜的聲音：“我們需要一個聯盟。”他的聲音被海浪聲吞沒，卻在每個人耳中清晰可聞，“達克賽德的軍隊不會區分陸地與海洋。”

凡人之軀面對近乎傳說的強者，需要莫大的勇氣和毅力。

他可以坐鎮後方，行蹤隐蔽，但是那樣會失去主導權——布魯斯非常清楚，他接觸過的超能力者中，隻有克拉克傾向他。

沒有話語權……就會讓哥譚變得被動。

海洋領主奧姆輕視面前的人類，他不信任地表人，更何況哥譚灣……一直因為恐懼毒素、下水道污水、變異植物、廢棄金屬和各種奇怪的化學污染排放而位居海洋黑名單前列。

“人類大多陰險狡詐，貪婪愚蠢。”奧姆轉頭看向超人：“你知道自己在要求什麼嗎？讓亞特蘭蒂斯與地表世界結盟？”

海面炸開，十二名亞特蘭蒂斯禁衛軍浮出水面，他們的三叉戟對準了蝙蝠俠。媚拉急忙擡手制止，但緊張的氣氛已然形成。

蝙蝠俠的披風紋絲不動，這種程度的威脅還無法撼動他。

布魯斯的記憶閃回到一小時前收到的那封神秘信件——出現在連阿爾弗雷德都不知道密碼的私人保險箱裡。

布魯斯·韋恩的發小紮坦娜，十年前離開哥譚，再無蹤迹，蝙蝠俠曾翻遍全球，也沒有任何線索。

如今，這位神秘的魔術師在信中警告：

【布魯斯，魔法複蘇了。】

【神血出世，時間流轉，宇宙撕裂，情感光耀。】

【地球不斷活躍】

【是因為即将到來的危機。】

【為了防止黑暗面受到影響，我不得不在地獄停留，無法支援你。】

【目前魔法側唯一可以短暫出現在人間的命運博士可以提供一些幫助。】

【這是他的地址。】

文字突然扭曲成特拉華州的某個坐标，布魯斯立即調取衛星地圖，發現那裡是啄木鳥廣播公司名下的一座城堡。

【阿蘭·斯科特和傑伊·加裡克可以信任。】

【但不要相信Gre██和Fl██】

【*（&……%￥#@￥%……】

最後兩行字被某種力量腐蝕，布魯斯啟動光譜分析。但紅外線也無法顯示被抹去的内容，它們的存在似乎從物理層面上被摧毀。

羊皮紙開始劇烈顫抖，不到半秒，信件無風自燃。

回憶的碎片在布魯斯腦海中漸漸消散，蝙蝠俠堅定了眼神，對亞特蘭蒂斯的三位王族說：

“這裡并非詳談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