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突然從側面撞開哈爾。下一秒，歐米伽射線擦着綠燈制服從他們原先位置掠過，将遠處一座礁石島汽化成玻璃質地的深坑。

達克賽德的目光鎖定超人：【氪星人……居然還在人類那邊。】

【死亡終将是汝等的終點。】

“謝了，大個子。”哈爾喘息着重新升空，戒指開始構建某種複雜的三維結構，“我要創建之前那個原型武器！”

蝙蝠俠正在投擲聲波蝙蝠镖幹擾投影的行動軌迹，聞言立即按住通訊器大喊：“你瘋了嗎？我的設計都沒完成測試！”

“正因如此才夠驚喜！”哈爾大笑着釋放全部意志力。翡翠光芒暴漲間，一柄造型怪異的長槍逐漸成型——槍身布滿齒輪和活塞，它正在自我蓄能，槍尖不斷在實體與能量态間切換。

“綠燈！”蝙蝠俠怒目。

超人開口：“既然你有把握，我相信你！”

于是蝙蝠俠不贊同的目光瞄向了卡爾。

神奇女俠突然躍至哈爾身旁，以身為餌，吸引了射向他的第二道歐米伽射線：“專注構造！我和亞瑟掩護你！”

海王的三叉戟引動百米巨浪，戴安娜的寶劍斬出弧形神光，為哈爾争取到寶貴的七秒。當最終一個模塊完成時，整柄長槍發出類似心跳的脈動。

“嘗嘗這個！”哈爾将長槍擲向投影胸口。武器飛行途中不斷分裂重組，最終化作九百九十九根翡翠長針，每根都精準刺入投影的能量節點。

達克賽德的動作突然凝滞。那些翡翠長針正在瘋狂吸收歐米伽能量，針體由綠轉紅再變橙，像一串即将爆炸的彩燈。

“所有人找掩體！”超人抱住最近的鋼骨沖向海底。

震天動地的爆炸中，哈爾被沖擊波掀飛三公裡遠。他勉強具現出緩沖墊，卻聽見戒指傳來能量枯竭的警報。硝煙散去時，他看到投影的胸口出現了明顯的空洞——但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見鬼……”哈爾掙紮着爬起，卻發現最快的閃電俠已經扶住他的肩膀。

“别喪氣，天才。”巴裡遞來一支從蝙蝠戰機順來的能量補充劑，“第二輪才剛開始。”

遠處的海面上，達克賽德投影第一次開口了。聲音不是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在每個人的腦髓深處響起：

【不錯的嘗試，2814扇區的守護者。但你們根本不明白在與什麼為敵。】

投影的雙眼突然射出改良版歐米伽射線——不再是直線，而是像有生命般分裂成數十道追蹤光束。超人試圖用熱視線攔截，卻被其中一道擦過肩膀，頓時單膝跪地；戴安娜跳到岩石樹木後，發現無法消減歐米伽視線的能量後擡起守護銀镯，神器表面竟出現蛛網般的裂痕。

最緻命的一道直指正在重建防禦網的鋼骨。

“維克多！躲開！”哈爾絕望地伸出手，但戒指隻迸出幾點零星火花。

千鈞一發之際，金色閃電劃過戰場。巴裡沒有像往常那樣直線奔跑，而是創造出複雜的立體折返路徑——他在海面、雲層甚至歐米伽光束表面奔跑，用神速力編織出時空褶皺。當追蹤光束終于被誤導着射向天空時，閃電俠的制服已經冒出青煙。

“還能更快……”巴裡喘着氣對哈爾眨眨眼，但小腿肌肉明顯在抽搐。

“還有誰有什麼辦法？”海王高喊。

“各位，”綠燈俠通過公共頻道呼叫大家：“我們需要一個絕對瘋狂的計劃。”

哈爾的戒指能量僅剩7%，但達克賽德分身的壓迫感正在呈幾何倍數增長。歐米伽能量在海面上形成無數沸騰的血色漩渦，每個漩渦中都浮現出扭曲的類魔胚胎。

“他在改造戰場環境……”鋼骨的機械聲線因電磁幹擾而顫抖：“海水正在被轉化為液态反生命方程式！”

超人懸浮在離分身最近的位置，藍色制服已被歐米伽射線灼出焦痕。平日裡溫和的藍眼睛此刻燃燒着比熱視線更熾烈的光芒——那是氪星人極少展現的全面戰鬥狀态。

他肌肉纖維間的生物力場以前所未有的強度震蕩着，周圍空氣因能量溢出而電離成淡藍色等離子雲。

“卡爾……”戴安娜擔憂地望向戰友，她從未見過太陽之子如此釋放力量。

蝙蝠俠的披風突然獵獵作響。他按下腰帶某個隐藏開關，瞭望塔武器庫的終極協議被激活：“鋼骨，啟動‘守望者'方案。哈爾，我需要你具現化D-73号構造體。”

哈爾立即明白他的意圖。翡翠光芒在掌心凝聚成巨大的反射棱鏡——不是普通玻璃，而是複刻了OA星中央能源電池的晶體結構。與此同時，鋼骨左臂變形為發射器，将蝙蝠俠特制的能量輻射調節器嵌入其中。

“你們隻有一次機會。”布魯斯的聲音像磨利的刀刃：“巴裡？”

閃電俠早已繞場奔跑七百多圈，神速力場讓時間流速出現斷層：“随時可以——哇啊！”

他突然被無形的力場彈開，右腿戰靴在空氣中擦出火花，“這家夥周圍形成了某種……概念性防禦？”

達克賽德分身緩緩擡起手臂。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引發空間坍縮效應，最近的幾座礁石被碾成基本粒子。當他的手指對準鋼骨時，反生命方程式的符文在虛空中顯形。

【屈服】

這個詞不是聲音，而是直接烙印在每個人的神經突觸上。維克多的機械軀體突然僵直，天啟星母盒組件開始反向控制他的系統。他的左眼轉為猩紅，音波炮不受控制地轉向同伴——

“現在！”超人沖破音障産生的沖擊波震碎了即将成型的攻擊。

鋼骨在最後千分之一秒将發射器對準哈爾的棱鏡。經過調制的能量輻射束穿過翡翠晶體，折射成七種不同波長的能量。這些光束沒有射向敵人，而是全部彙入超人後背的太陽神經叢。

“呃啊——！”克拉克的慘叫讓海面炸起百米巨浪。能量輻射在OA晶體的過濾下轉化為百分之一千的黃太陽能，他全身血管如熔岩般發光。

達克賽德分身首次露出警惕姿态，雙眼同時凝聚歐米伽能量。但為時已晚。

當調制氪石輻射穿透翡翠棱鏡的刹那，卡爾·艾爾的身體就變成了宇宙的燈塔。

他如同初生的恒星，金紅色能量從每個毛孔噴薄而出，在身後拖曳出十二道彗尾般的光帶。被電離的空氣形成藍紫色等離子光環，随着他逐漸舒展軀體，光環如漣漪般擴散，所過之處的類魔軍團瞬間汽化。

“看他的眼睛……”閃電俠在神速力場中喃喃道。

超人緩緩睜開的雙瞳已不見虹膜與瞳孔，而是純粹的恒星内核般的金色。

他懸浮在破碎的海天之間，空氣在皮膚表面電離成藍白色光暈。達克賽德分身的歐米伽射線襲來時，他直接用手掌接住，能量在指縫間炸成漫天星火。

維克多的掃描儀瘋狂報警，能量讀數沖破阈值，在視網膜上炸開一片猩紅的警告彈窗。

氪星人的生物力場全開時，鋼骨的量子處理器第一次出現了延遲。克拉克的身影在傳感器裡分解成模糊的色塊，熱成像失效，運動軌迹預測模塊崩潰，隻剩下光學鏡頭本能捕捉到的殘像：

一道藍紅相間的流星，在達克賽德分身的歐米伽屏障上鑿出蛛網狀的裂痕。每一次拳擊都伴随着高頻震蕩波，維克多的钛合金骨骼跟着共振，耳蝸裡灌滿金屬哀鳴。

沒有音爆雲，沒有突破氣障的激波——他消失在原處，空間本身被撕開蛛網狀的裂痕。百萬分之一秒後出現在分身正前方時，身後殘留的真空隧道将海水吸上天空，形成千米高的螺旋水柱。

巴裡覺得自己在圍觀一場閃電風暴。

即使以神速力的視角，超人的動作也快得近乎抽象——前一幀還在三百米外懸停，下一幀已經将拳頭埋進達克賽德的胸口，中間的過程像被宇宙剪輯師粗暴剪掉的膠片。

沖擊波呈環形炸開時，巴裡不得不繞着急速膨脹的能量圈逆向奔跑，用神速力場裹住飛濺的岩石和海水。

有瞬間他擦得太近，制服袖口沾到一點超人逸散的能量。那感覺不像觸電，更像被正午的太陽舔了一口，皮膚下的毛細血管突然變得透明，能看見金光在靜脈裡奔流。

超人擊向達克賽德的瞬間，時間仿佛靜止。翡翠長針殘留的綠燈能量與氪星生物力場共振，在碰撞點綻放出超新星般的白熾光球。沖擊波呈完美的球形擴散，所到之處雲層粉碎，海浪凝固，連蝙蝠俠的外裝甲都泛起波紋狀的變形。

“穩住！”鋼骨将雙腳釘入岩層，雙臂化為巨型減震器護住隊友。

第一拳打在達克賽德胸口，沖擊波将雲層震碎成環狀真空帶。

能量凝成的分身第一次踉跄後退，足跟在海面烙下沸騰的足迹。超人沒有給祂喘息之機，雙手交握，從千米高空俯沖而下。下墜過程中，他周身的光帶收束成螺旋鑽頭的形态，與空氣摩擦産生的等離子焰由藍轉白，最後變成象征絕對熱度的青紫色。

這一擊的落點處，空間本身凹陷出碗狀曲率。分身的胸口被貫穿時沒有流血，隻有無數橙紅能量束如血管斷裂般噴湧。

“戴安娜！”克拉克在揮出最後一拳時嘶吼。

神奇女俠早已騰空而起。她抛出的真言套索如金蛇纏住超人腰部，另一端的蝙蝠镖深深釘入蝙蝠戰機起落架。當歐米伽能量開始崩潰時，布魯斯操縱戰機全力後拉。

天地間爆發的白光吞沒了一切感官。

分身的潰散充滿殘酷的詩意。祂像被風吹散的沙畫，每粒塵埃都在解體時發出不同頻率的光。有些碎片化作微型黑洞，吞噬周圍的光線後又吐出彩虹色的霍金輻射；有些則退化為基本粒子，在空氣中繪出轉瞬即逝的弦理論模型。

超人緩緩降落在海面，腳底與波濤接觸處泛起金色漣漪。他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分身殘骸，那晶體在他掌心奏出三個音符後化作青煙。

他力竭墜落的瞬間，戴安娜聞到了臭氧和熔鐵的味道。

克拉克的披風碎片燃燒着墜落，像一場逆行的火雨。她甩出真言套索時，繩索還未觸及他的手腕就開始發光——不是反射，而是從内部被點燃，金絲編織的符文一個接一個亮起，仿佛在響應某種更古老的共鳴。

當氪星人落向他們時，戴安娜繃緊了肌肉。金索與布魯斯的鈎爪同時纏住他的手腕。超人沉重地喘着氣，睫毛上還粘着未熄滅的光塵，落在兩人臂彎裡像接住一顆墜落的太陽。

“接住了。”她低聲說，不知道是在告訴蝙蝠俠，還是在安慰克拉克抽緊的手指。

她靴跟陷入岩層三寸，沖擊力讓胫甲裂開細紋。懷裡的軀體燙得像剛從鍛爐取出的劍胚，S符号的邊緣還在發着暗紅色微光，随着呼吸明滅。

“睡吧，卡爾。”公主将他的頭輕輕靠在自己肩甲，“你已照亮了整個戰場。”

蝙蝠俠沉默地注射着急救藥劑，披風在身後展開。遠方的海平線上，黎明正刺破達克賽德帶來的永夜。

海面浮動着細碎的金光，仿佛有人把朝陽打散在了浪尖上。

仿佛地球在低語，為了勝利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