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主人失去聯系的母盒在尖叫。

不是電子音，更像被掐住喉嚨的活物。地殼深處，天啟星的歐米伽能量正在向它的核心處蔓延，黑色的數據流如同血管般蠕動，試圖徹底接管它的權限。

鋼骨的手指刺入自己的胸口裝甲，直接鉗住了那團沸騰的金屬。

“維克多！”蝙蝠俠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你在幹什麼？！”

顯然這些過于熱衷奉獻自己的隊友讓他操碎了心。

“在反向解析爆音通道。”鋼骨的聲音出奇地平靜，電子音裡混入了母盒低頻的震動，“如果這是我的命運……”

他的左半身突然崩解，納米級零件如蜂群般散開，又重組為與母盒完全同頻的接收器。黑色紋路立刻順着接口爬上來，像墨水滲入白紙。

“……我甯願它有意義。”

空間的方向逆轉了。

爆音通道的橙紅漩渦突然靜止，然後——

開始倒流。

鋼骨懸浮在通道正下方，全身裝甲片片龜裂，露出下面被侵蝕的機械骨骼。每一根導線都在超負荷發光，仿佛有熔岩在内部奔流。類魔大軍被無形的引力拉扯，嘶叫着飛向天空，像被倒放的黑色暴雨。

隻剩一地狼藉。

三天後，大都會的朝陽把廢墟染成金色。

醫療帳篷裡，鋼骨的新裝甲正在3D打印。

半融化的母盒殘骸鎖在阻隔盒中，偶爾發出心跳般的震動。維克多望着自己新生的右手，皮膚模拟層還沒加載完畢，露出下面銀色的金屬骨架。

“在幾乎全毀後，你的數據系統被迫疊代，再次進化了。”綠燈俠靠在門框上抛着戒指。

鋼骨的機械眼聚焦在遠處——戴安娜公主正把一個哭泣的小女孩舉過肩頭，讓她看到重建中的城市。

神奇女俠察覺到維克多的目光，她轉向自己的方向，用口型示意：“英雄的嘉獎。”

密歇根州的清晨，城市複健工作正緊鑼密鼓地展開。

哈爾在在市政廳廣場上空，燈戒變出一隻巨掌，托起一塊足有十噸重的斷裂橫梁。下方，消防員們正指揮起重機緩緩接住建材。

“左邊再來兩公分——好，就那裡！”工程師在旁邊指揮。

閃電俠化作一道金紅相間的旋風，在廢墟間穿梭。他的身後，成箱的醫療物資、瓶裝水和應急食品整齊地碼放在臨時救助站旁。

一個戴兔耳帽的小女孩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現在懷裡的泰迪熊，而閃電俠已經蹲在三百米外的坍塌公寓前，耳朵貼地聆聽幸存者的心跳。

“第五區清場完畢，”他按着耳麥，聲音是一貫的溫和：“發現一隻貓——呃，我是說，沒有生命體征了。”

對面的傑伊發出悲傷的哼哼聲。

哥譚港的海水泛着鐵鏽色。

亞瑟·庫瑞站在浪尖，三叉戟插在腳邊的礁石上。他的身後，十二頭巨鲸排成扇形，用聲波震碎漂浮的類魔殘骸。腐爛的有機物沉入深海，成為魚群的盛宴。

“告訴你們環保局，”他對着無人機鏡頭皺眉：“不想明年出現變異海産的話，最好派船來打撈。 ”

奧利弗痛苦地揉揉眉頭，簽下厚的能砸死人的合同。奎恩企業高調宣布：将包攬星城本次入侵戰争受到的一切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