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哈爾·喬丹短時間不會回地球了是什麼意思？”

蝙蝠俠的聲音從尚未完工的瞭望塔骨架中傳來。焊接火花在鋼梁間明滅，照亮他半邊覆着裝甲的面具。克拉克懸浮在未安裝觀景窗的框架前，紅披風被宇宙輻射吹得獵獵作響。

“總之他現在正在666扇區執勤——”

通訊器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嗡鳴，孤獨堡壘的AI與哈爾的綠燈戒建立了短暫的聯系。克拉克側耳傾聽，眉頭微蹙：“不對，修正一下，現在是1830扇區。”

蝙蝠俠沒有動，但他的沉默比任何追問都更具壓迫感。

“解釋。”他終于開口，單音節詞像刀鋒般切進空氣。

克拉克深吸一口氣，他知道布魯斯不會輕易接受模糊的答案：“哈爾說達克賽德不止在地球發動入侵，宇宙的其他扇區也遭到了襲擊。綠燈軍團損失慘重，他不得不加倍工作。”

此乃謊言。

哈爾的原話其實是：“就算是我也不想面對懷疑我的布魯斯，那家夥要是知道我造了一座有七百萬亡魂的死城，非得把我和巴裡一起塞進蝙蝠洞的審訊室不可。”

但克拉克不能這麼說。哈爾甯願去揍星際惡棍，也不願意面對蝙蝠俠那能把人靈魂剖開的恐怖眼神。所以克拉克隻能絞盡腦汁，用半真半假的情報糊弄過去。

“具體坐标？”蝙蝠俠的護目鏡閃過數據流。

“1830扇區邊緣的科瓦德星帶。”克拉克用熱視線精準焊接住飄浮的钛合金闆，“綠燈軍團打算在那裡招募兩名成員，他們需要……”

“不需要細節。”蝙蝠俠打斷他：“記得讓他簽完瞭望塔的能源協議。”

氪星人悄悄松了口氣。

一個月後。

巴裡·艾倫辭去了星辰實驗室的高薪工作，到中城警局應聘了法證官。

“我還是更喜歡這個，”他一邊用神速力計算案發現場食物的發酵率一邊對克拉克說，"實驗室裡全是冷冰冰的數據，但法證官能直接幫助破案，你知道的，更……"

他揮動着沾了墨水的手：“更接地氣。”

克拉克笑着點頭，順手遞給他一張紙巾。“你開心就好，巴裡。”

“另外，慢一點。人類的你對神速力的控制沒那麼好，你手裡的筆快受不住高速移動，要破碎了。”

話音剛落，使用了不到一天的圓珠筆咔擦斷開，光榮殉職。

“啊……”巴裡尴尬地把手中的“罪證”扔進垃圾桶，不像其他極速者消耗神速力，他一舉一動都在産生神速力，重新獲得血肉之軀後相當不适應。

“走吧，”克拉克向巴裡擺出了邀請的手勢：“帶你去孤獨堡壘做一個能承受神速力的筆。”

去的路上他們順便檢查了一下北極的冰川，超人在薄弱處補了口冷凍呼吸——冰面碎裂會對北極熊生存造成威脅。

孤獨堡壘中，AI希爾的全息投影正在整理氪星數據庫。克拉克靠在控制台邊，手裡捧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對了，”卡爾突然擡頭，氪星水晶在他眼中投下細碎的光斑，“你是怎麼做的電子檔案？布魯斯都沒查出問題。”

他的語氣帶着純粹的好奇：“B一直以為是孤獨堡壘的氪星科技在幫忙，但‘克拉克’和你現在的身份......”

“是神速力的功勞。”巴裡接過話茬，手指間那支孤獨堡壘特制的超合金圓珠筆正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旋轉着。筆尖在空氣中劃出細密的金色軌迹，像是一團凝固的閃電。

“說真的，”他突然停下動作，筆杆在他指間穩穩立住，“你們氪星的金屬工藝真不錯，普通筆在我手裡撐不過三秒。”

克拉克的超級視力能清晰看到筆尖處微微發紅的金屬，那是在極速狀态下與空氣摩擦産生的餘溫。

氪星人的嘴角揚起一個了然的弧度：“所以檔案是……？”

“憑空捏造布魯斯看不出問題的信息确實很難……”巴裡聳聳肩，“但對一個知道蝙蝠俠所有安全協議的人來說還好。”他的聲音突然低下去，手指無意識地敲擊着膝蓋，快到留下殘影。

克拉克的藍眼睛眯了起來。

“我直接從蝙蝠電腦裡改的。”

“噗——”克拉克剛喝的水全噴了出去，但所有水滴都在半空中被他用熱視線精準蒸發。超人放下杯子，聲音裡帶着玩味的責備：“你進蝙蝠洞？不帶我？”

巴裡的手指突然停住，整個人肉眼可見地僵了一瞬。

“哦……”他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制服上的閃電标志随着呼吸微微發亮，“我知道了。”極速者小聲嘀咕着，“下次一定叫上你……大概。”

克拉克抱起雙臂，紅靴在地面敲出意味深長的節奏。

“我不喜歡上網。”巴裡突然轉移話題，語速比平時更快——這對閃電俠來說意味着真正的緊張，“控制自己不看到紅綠藍三色閃爍就需要意志力……。”

像素刷新。克拉克了然，所有電子屏幕都是由紅綠藍三色組成的，以60Hz的頻率刷新。

克拉克也有超級視力和超級速度，他完全對此感同身受。屏幕上沒有圖像，隻是數百萬個像素點像困倦的螢火蟲般懶洋洋地明滅，每一幀畫面都支離破碎成最基本的RGB三原色。

不過，氪星人的超級大腦讓他們可以推演出三色組合成什麼樣的畫面。

“唯一能讓我們在極速狀态下正常使用電子産品的方式，隻有把它們接入神速力。”

克拉克挑眉：“這和你黑進蝙蝠電腦有什麼關系？”

“出于對顧問的‘尊敬’——”巴裡突然正襟危坐，手按在膝蓋上。

“我要強調一下，沒有‘黑’。”他逐字逐句地說：“我，隻是，走進，韋恩莊園。”

（如果你管快到沒有人也沒有監控能看見你逸散的電光叫“走”的話。克拉克在心裡默默吐槽，但沒說出口，因為事實本就如此。）

“在布魯斯輸入密碼的0.000000000001秒内，”巴裡的眼中閃過金色電光，“我把電腦接入了神速力領域。”

“完成修改，清除痕迹，整個過程對他來說就像從未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