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克拉克推了推滑落的眼鏡，語氣中沒有質疑隻是陳述：“B的電腦有幾百種反——”

“目前蝙蝠系統的最短響應時間是百萬分之一秒。”巴裡打斷他：“而我，存在于千萬億分之一秒的維度。”

克拉克沉默片刻：“蝙蝠洞的能量警報器？”

巴裡突然露出那種“你認真的嗎”的表情，整個人瞬間消失又出現，手裡多了個從哥譚混戰中順來的企鵝炸彈。

“布魯斯才二十多歲，”他把拆玩隻剩下殼的炸彈玩偶抛給氪星人，“此時地球科技還沒發展到能檢測神速力全開的程度。”

遠處傳來氪星AI的警報聲——某個極速者剛剛用0.2秒繞了地球三圈。克拉克望着監控屏幕上模糊的金紅色軌迹，突然非常理解為什麼布魯斯每次聯盟會議後都一副要吃降壓藥的表情。

“所以，”希爾的全息投影突然插話，完美複刻了克拉克那種混合着驚歎與擔憂的表情，“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氪星AI一闆一眼地分析，“要麼立刻告訴布魯斯真相，要麼……”

巴裡和克拉克對視一眼。

“選項B！”極速者大喊。

“立刻加強防火牆。”氪星人同時說道。

那可是世界第一偵探，給布魯斯一點時間，還有瞭望塔新拿到手的天啟星科技和氪星科技，發現也不過是早晚問題。

但他們兩個絕對，絕對不想被布魯斯不贊同的目光做成表！

這一個月風平浪靜，沒有外星入侵，沒有世界末日，甚至連哥譚的犯罪率都降到了曆史最低點，當然，這得歸功于蝙蝠俠近乎偏執的夜間巡邏。

除了萊克斯·盧瑟。

克拉克站在星球日報的落地窗前，氪星人的超級視力穿透玻璃，将大都會的鋼鐵森林盡收眼底。

遠處盧瑟大廈頂層的全息廣告牌正循環播放着最新宣傳片：“警備力量疲軟：急需徹底擺脫超人的依賴”。

他下意識摸了摸胸前的S标志，指尖傳來熟悉的織物觸感。辦公桌上的咖啡早已冷卻，杯底沉澱着未溶解的方糖——這是吉米半小時前特意為他準備的，但直到現在他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

“又在看盧瑟的新聞？”露易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着她特有的那種看透一切的語調。她将一份新鮮出爐的報紙拍在克拉克桌上，頭版赫然是盧瑟在國會聽證會上的照片。

克拉克轉過身，藍眼睛裡盛着大都會的萬家燈火。

“我隻是在想……”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咖啡杯邊緣，陶瓷表面已經出現細微的裂痕，“為什麼他總能找到新的角度來針對我？”

露易絲輕笑一聲，順手抽走他手裡岌岌可危的杯子。“因為你超脫凡俗，是他唯一無法用錢、權、力收買的東西，小鎮男孩。”她的指甲在報紙上敲了敲，“知道嗎？佩裡說這期報紙的銷量破了紀錄。”

窗外的全息影像切換成盧瑟的新能源計劃演示，克拉克的視線不自覺地被吸引。那個光頭的企業家正對着虛拟觀衆侃侃而談，每一個手勢都精準得像在指揮交響樂。

“哈爾說這是宇宙的錨點。”克拉克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在自言自語，“就像哥譚需要蝙蝠俠，大都會需要……我們這樣的對手戲。”

露易絲挑起眉毛：“所以你現在開始用多元宇宙理論來解釋職場霸淩了？”

克拉克終于笑了，眼角擠出細小的紋路。但笑容很快褪去，他望向盧瑟大廈的目光變得複雜。

“我見過其他宇宙……那些對超人友善的盧瑟……”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最後都沒有好下場。”

辦公室的熒光燈在他眼中映出細碎的光斑，像是遙遠的星辰。透過盧瑟集團的玻璃幕牆，他仿佛能看到那個天才正在實驗室裡調配新的反超人裝備。

那些閃着綠光的裝置，那些精密設計的陷阱，那些永遠充滿創意的敵意——

“我甯願他活着讨厭我。”克拉克輕聲說。

露易絲沉默了片刻，突然把咖啡杯塞回他手裡：“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憂郁王子的表情，足夠讓大都會一半的姑娘心碎。”

她轉身走向自己的工位，又回頭補充道：“另外，如果你真打算用超級催眠讓萊克斯愛上你，記得提前通知我——那絕對值得一篇普利策獎。”

克拉克差點把咖啡噴出來。但當他再次看向窗外時，發現盧瑟的全息影像正好切換到下一則廣告。

這次是韋恩集團的慈善項目。布魯斯那張玩世不恭的笑臉在夜空下顯得格外刺眼，仿佛在嘲笑他的多愁善感。

“人的感情是不可扭曲的。”

克拉克對着空蕩蕩的辦公室喃喃自語，順手把露易絲留下的報紙塞進抽屜。

·

今天，瞭望塔正式落成。

銀白色的空間站懸浮在地球軌道上，永恒地環抱着蔚藍的母星。它像一顆沉默的守護之眼，注視着人類文明的每一個角落。

克拉克很喜歡這裡。在瞭望塔的觀景艙，他能看到整個北半球的燈火，像散落的星辰，而大都會的光芒總是最明亮的那一顆。

除了大都會，他還額外關注海濱城——哈爾的家鄉。盡管綠燈俠現在遠在宇宙深處，但克拉克仍會時不時飛過那座海濱城市，确保一切安好。

巴裡則更忙一些，紅色閃電幾乎每天都會在全球各地閃現。楔石城的銀行劫案、華盛頓的實驗室洩露、甚至南極洲的科考站求救信号……

他不是在解決危機，而是在收拾殘局。

沒錯，正義聯盟成員打完敵人後，閃電俠總是被叫來幫忙——售後。

修補路面、更換玻璃、清理血迹……他總是一邊抱怨“為什麼沒人給我發加班費”，一邊以光速打掃戰場。

正義聯盟後來又聯手對抗了幾次外星入侵，每一次都配合得更加默契。亞馬遜的戰士、亞特蘭蒂斯的王者、星際警察、人間之神……他們站在一起，戰無不勝。

兩年時光轉瞬即逝。

克拉克開始數着日子。

“飛翔的格雷森”馬戲團即将在哥譚巡回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