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音裡哈爾的笑聲震耳欲聾:“承認吧小子,你簡直像隻雞媽媽——”
“你知道中城每年被雷擊中的概率是多少嗎!”巴裡開始握拳錘哈爾讓他閉嘴。
“0.0003%。”克拉克接話。
巴裡因為這個過大的數字又開始焦慮。
你們沒在幫忙,布魯斯心想,養孩子引發的連鎖反應真是可怕。
克拉克的目光瞥向布魯斯。
“我可沒有收養孩子的計劃。”布魯斯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半個八度,“哥譚不是中城。”
超人望向洞頂垂落的鐘乳石,那裡凝結的水珠正緩緩墜落。他的透視看到布魯斯屋内的邀請函——他即将作為慈善家出席一場格雷森馬戲團的演出,并在那裡給流浪兒童捐款。
“當然。”超人站起身,紅披風掃過阿爾弗雷德剛擦幹淨的地面,“不過如果你改變主意……”
“不會。”
“好吧,”超人飛走了,但克拉克清楚,命運的絲線早已裁剪好此生的長度。
·
大都會,克拉克·肯特在星球日報的檔案室裡待了整整三天。
他的工位上堆滿了關于馬羅尼家族的剪報——每一篇都是他親手寫的,署名“Clark Kent”的報道像手術刀般精準剖開了這個盤踞哥譚多年的犯罪家族。
佩裡主編甚至開玩笑說,再這樣下去他們該開個犯罪專欄專門登他的調查報道。
“格雷森夫婦的安保措施确認完畢。”孤獨堡壘的AI在他耳邊彙報:“馬羅尼家族的三名骨幹今晨被捕,剩餘成員正在警方監控下。”
超人懸浮在哥譚夜空,X視線穿透馬戲團彩色的帳篷。那根承載着飛翔格雷森全部夢想的繩索在他眼中纖毫畢現——用孤獨堡壘打造的合金纖維編織的芯層,尼龍包裹的外皮,每一個繩結都結實得像水手打的漁網結。
他甚至在演出前夜悄悄用熱視線加固了關鍵部位的纖維。
演出當晚,帳篷裡爆米花的甜膩氣味和孩子們的歡笑混在一起。迪克穿着綴滿亮片的演出服,像隻真正的知更鳥在父母之間跳躍。
布魯斯·韋恩坐在VIP包廂,昂貴的西裝與馬戲團的粗犷格格不入。但克拉克能看到,當迪克完成三周空翻時,哥譚王子緊繃的下颌線微不可察地松動了。
“超人!”在瞭望塔執勤的鋼骨發出緊急通訊,“一顆隕石正在沖向有五名科考隊員的衛星站——”
超人沖出帳篷,直奔太空。他知道這是命運的阻礙,但克拉克絕不會讓悲劇再次發生。
克拉克擊碎隕石的瞬間,他的超級聽力突然捕捉到地球另一端——馬戲團帳篷裡繩索斷裂的脆響。
他幾乎杜絕了意外出現的可能,但抵不過命運的惡意。
瑪麗·格雷森的身體開始下落,她伸出的手與丈夫約翰的指尖相差毫厘。迪克看着這一幕,想要尖叫,但驚恐讓他甚至無法發聲。
布魯斯沖向舞台的身影快得不像普通人,但再快也快不過九點八米每二次方秒的重力加速度。
三英尺。
兩英尺。
布魯斯的瞳孔擴大到直徑7.3毫米,這是人類瀕臨崩潰的生理反應。他的肌肉記憶已經計算出墜落軌迹,但蝙蝠镖永遠快不過命運。
直到兩人貼近地面的刹那,迪克才終于找回聲音,嘶啞地喊出:“超人——!”
他出現了,帶起一陣狂風,生物力場全開産生的沖擊波讓所有彩帶凝滞在空中,像被按了暫停鍵的雪花玻璃球。
超人抓住格雷森夫婦,左手接住瑪麗,右臂環住約翰,氪星細胞因過度輸出能量而發出太陽般的金光。
克拉克感覺到自己正在量子層面與某種無形的存在角力。三千七百二十一條命運之繩同時繃緊,發出宇宙尺度的哀鳴。
“不。”氪星之子眼中迸發出比太陽核心更熾熱的光芒,“這次我接住了。”
代表命運的繩索終于斷裂。
克拉克的視線邊緣開始浮現重影——那是三千七百二十一個平行宇宙的迪克·格雷森同時向他投來的目光。
那些宇宙裡,沒有紅藍色身影接住墜落的空中飛人。
這次,他來的還算及時,格雷森夫婦僅僅是骨裂和輕微擦傷。
醫療帳篷裡,迪克死死攥着超人披風的一角,淚水把布料浸成深色。“謝、謝謝……”男孩的哽咽讓克拉克想起堪薩斯農場裡那些被困在暴雨中的雛鳥。
“不用謝。”克拉克揉着男孩的頭發。
布魯斯站在陰影處,他的目光在超人微微發抖的手指和帳篷頂部的破洞間來回掃視,突然轉身走向出口。
“韋恩先生?”迪克怯生生地叫道。
布魯斯的背影頓了頓,“演出很棒。”他的聲音比平時沙啞,“你父母……很幸運。”
克拉克望着好友消失在夜色中,超級聽力捕捉到蝙蝠車引擎的轟鳴。他知道今晚蝙蝠洞的沙袋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