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森馬戲團的帳篷在風中微微搖晃。迪克·格雷森站在空蕩蕩的表演場地上，擡頭望着高懸的秋千。那裡曾經是他父母飛翔的地方，但現在隻剩下寂靜。

“真的要解散嗎？”他輕聲問。

他的父親約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裡帶着疲憊：“隻是暫時的，迪克。等我們養好傷，一切都會好起來。”

但迪克知道，這不僅僅是“養傷”的問題。自從那次意外後，馬戲團的贊助商紛紛撤資，觀衆越來越少。

而就在昨天，他們收到了一筆匿名彙款，足夠支付所有員工的遣散費，甚至還有餘錢讓他們安心休養。

“是誰給的這筆錢？”迪克問。

瑪麗·格雷森搖搖頭：“銀行隻說是一位‘哥譚的朋友’。”

他悄悄溜出帳篷，在夜色中翻找着馬戲團的賬本。果然，在一堆文件裡，他發現了一張被揉皺的支票存根，上面蓋着哥譚慈善機構的印章。

“果然……隻可能是他……”迪克握緊拳頭，心裡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就在這時，他聽到相機快門的“咔嚓”聲。

他猛地回頭，看到一個瘦小的男孩躲在帳篷的陰影裡，手裡舉着一台舊相機。

“你是誰？”迪克皺眉。

男孩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容：“呃……我是提姆·德雷克。我隻是……喜歡拍照。”

迪克盯着他看了幾秒，最終隻是歎了口氣：“别亂拍，這裡現在很亂。”

提姆點點頭，飛快地跑開了。

迪克不知道的是，那張照片——格雷森馬戲團的最後一幕——會成為未來某個故事的開始。

布魯斯站在韋恩莊園的大門前，雨水順着哥特式屋檐滴落，打濕了他的肩膀。迪克·格雷森站在台階下，仰着臉，藍眼睛像是被雨水洗過的天空。

“求你了！”迪克抱着他的胳膊，像隻固執的樹袋熊。

“我想跟你學。”迪克直視着他的眼睛，“學怎麼幫助别人，像你一樣。”

“如果你是說韋恩企業每年的慈善捐款，那隻是避稅的手段。”布魯斯皺眉，試圖抽回手臂，但迪克的手像鐵箍一樣緊，這孩子比他想象的更有力。

“才不是！”迪克反駁：“哥譚人都知道，韋恩是這裡的支柱！”

“你父母知道你來這兒嗎？”布魯斯實在不想和個孩子争論，準備叫家長。

迪克咧嘴一笑，露出虎牙：“他們同意了！”

布魯斯眯起眼睛，露出洞悉一切的目光。

“……好吧，他們不知道。”迪克讪讪地松開手，“但我已經決定了！我也想跟你學習！”

“學什麼？”

“學怎麼幫助别人！”迪克的眼睛亮得驚人，“就像你偷偷給馬戲團發補貼一樣！”

布魯斯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秒。

“你怎麼——”

“我看到了！”迪克得意地晃了晃腦袋，“而且我還知道，你給哥譚醫院捐了新的醫療設備，給流浪者收容所送食物，甚至——”他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湊近，“——你就是蝙蝠俠。”

布魯斯的表情徹底凝固。

迪克眨眨眼：“……開玩笑的。”

少年收斂笑容，認真地說：“但我知道你在做什麼。你不僅僅是布魯斯·韋恩，你一直在暗處保護哥譚。而我……我想成為那樣的人。”

布魯斯：“……”

他幾乎能想象到克拉克看到他身邊多了個助手時的表情，就在幾個月前，布魯斯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絕不會養個孩子。

幸好克拉克前幾天說有個外星任務，要去解放織女星系中一個被奴役的星球，兩星期内不會回來。

迪克這孩子實在優秀……蝙蝠俠下定決心：我要養孩子！

布魯斯打了很久的腹稿，才撥通格雷森夫婦的電話，準備和他們聊聊，關于“讓迪克來韋恩公司實習”的事情。

這件事出乎意料的順利，格雷森夫婦聽到是布魯斯韋恩，就非常放心地把迪克交給了他，還向他的慷慨道謝。

布魯斯懷疑地沉思：像他這樣不學無術、花天酒地的浪子，在哥譚風評居然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