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了眼睛,片刻後擡起頭來笑道,“我跟你一起過去吧。”
“好。”
鐵手微笑着點了點頭。
安上娆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
——“世叔。”
鐵手抱拳,打斷了三人的談話。
無情撚起棋子,擡起頭狀似随意地瞟了眼兩人。
諸葛正我先是微笑着對鐵手點了點頭道:“鐵手,怎麼了?”
随後,他的目光落在于鐵手後半步的安上娆身上時卻是一陣訝然,神情之中似乎還有些恍惚。
鐵手将淩小刀要見他的事說了一遍。
諸葛正我沒有理他,隻是怔怔地看着安上娆。
……或者說是安上娆穿着的衣服。
無情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擡起頭皺了皺眉,提高了聲音道:“世叔。”
諸葛正我這才像是突然回過神一般。
他幹笑着道:“方才走了神,鐵手你說了什麼?”
鐵手遲疑了片刻,又重複了一遍道:“上次在天石村遇到的那位淩姑娘求見。”
“那我們便去看看吧。”
諸葛正我起身笑道。
當他走過安上娆身邊時,安上娆注意到他的腳步頓了頓。
——她好像,對原主的身世有些猜測了。
安上娆這麼想着,對着眼前不走的無情露出了一個笑容。
無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有什麼可笑的。”
安上娆眨了眨眼,她走到他的身後,推着他邊走邊說:“哭着過也是一天,笑着過也是一天,那為什麼要哭呢?”
無情哼了一聲:“歪理一大堆。”
“怎麼就是歪理了呢。”
安上娆忍不住笑道。
“這世上誰又真的能做到每天開開心心地過呢。”
無情斂下眼眸。
安上娆陡然收起了笑容。
她徒勞地張了張嘴,最後卻隻是閉上了布滿了慘淡之色的眸子。
她想起那個一笑就會有兩個酒窩的少年。
想起他在她抱着膝頭縮在陰影裡獨自絕望時,他對她說:“娆娆,既然哭着過也是一天,笑着過也是一天,那為什麼你要哭呢?”
——這樣的話,自然是誰都知道。
可是知道又如何?誰又能真正做到如這句話所說的那般呢……
所以,那時的她是近乎麻木地回答道:“知道和做到,是不一樣的嘞。”
記憶在腦海中轉瞬即逝。
安上娆斂去了多餘的表情,她睜開了眼睛換上了一貫溫柔的笑容,推着無情到了前廳。
剛到大廳,兩人就聽見追命又滿口花花地在調戲小姑娘。
諸葛正我自從看到安上娆的那件衣服後就有些魂不守舍和焦躁。
他難得粗暴地直接打斷了追命繼續調戲小姑娘:“淩姑娘,突然到訪所為何事?”
“諸葛先生。”
淩小刀喜形于色。
她微笑着矜持道,“請恕小刀冒昧,小刀想拜諸葛先生為師。”
“你想拜師?”
諸葛正我問道。
“是的。”
淩小刀點了點頭,“上次在天石村,小刀有幸見識各位的機智與功夫,實在敬佩不已,所以小刀懇求諸葛先生收小刀為徒,教小刀習武傍身!”
沒等諸葛正我開口,追命就開口讨好道:“那真是太好了!你說我們每天練武和紮馬步時都有這麼漂亮的姑娘在旁邊那實在是連紮馬步都更帶勁了!”
無情冷冷一笑,拆台道:“别吹噓自己每天練功紮馬步那麼勤快。”
追命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咬牙切齒起來,他轉過頭小聲嘀咕道:“看在我妹子的份上我就不和你個死瘸子吵了。”
其他人緘默不言,就當做什麼也沒聽見。
鐵手出聲道:“淩姑娘,練功很辛苦,我擔心你受不了——你真的想學嗎?”
淩小刀點頭道:“再辛苦我也不怕,我很想學的!”
諸葛正我搖頭笑道:“并非你想拜師就能拜師。”
“而且,我想你爹也不會讓你拜在世叔的門下。”
無情補上。
追命還不知道淩小刀的身世,因此他有些茫然:“淩姑娘的爹,和世叔有仇啊?”
無情沒有理他。
追命自然也不會傻到去問無情,他将亮亮的眼神放在安上娆的身上。
被那灼熱的視線盯着,安上娆渾身不自在。
她側了側身,借無情擋住了追命的視線,這才松了口氣微笑着開口道:“我想,淩姑娘的父親大概就是淩盟主吧。”
追命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古怪。
無情繼續補刀:“我想你爹應該還不知道你來拜師吧。”
追命的表情更加古怪了,他轉過頭有些忐忑地問道:“你爹是淩落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