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他先噙了一整個眸子的笑意開口道:“走吧,讓他們這些人在夜裡吹冷風,我們回去吃雪姨做的宵夜。”
于是她笑得輕柔,溫聲應允道:“好呀。非得吃的半點都不給旁人留下不可。”
她揶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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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飄雪做的一桌子夜宵還是讓所有人給瓜分掉了。
其中追命連吃了三碗雞蛋羹。
金劍這個小吃貨一向來手快,給無情和安上娆一人搶了一碗冰糖川貝炖雪梨,自個撈了一碗南瓜粥,就着塊雞蛋餅就吃開了。
雖然先前吃了馄饨,不過那少說也是一個時辰前的事了。
安上娆拿了兩個調羹,一個給無情,一個給自己也少少地吃了點。
而冰糖川貝炖雪梨有除痰,潤肺,補肺的功效。
可以說飄雪本就是特地給無情做的,因此無情再怎麼樣多多少少也是要吃下一點的。
隻不過在看到了手裡被馄饨鋪老翁硬塞着的兩塊糯米軟糕,無情還是央着飄雪去廚房熱了熱端來大廳一并給衆人當了宵夜,也算是不辜負那老翁的一片好心了。
諸葛正我和鐵手也都圍坐下來吃了。
鐵手留了一碗還燙着的南瓜粥和一盤茯苓糕,想着一會兒經過遊冬房間的時候若是見着她房裡的燈還亮着就給她送去。
說來這神捕司未來赫赫有名的四大神捕現在也已經聚集全了,且都在神捕府住下了。
因為無情當初提的醒,遊冬和鐵父也跟着一并住了進來;隻不過鐵父還想着照料自己鐵匠鋪的生意,就單獨在鐵匠鋪旁租了個小院子,一個人住。鐵手憂心他一個老人家不安全,央求神捕司的一個住得近的捕快多照看了點。
倒是追命一家人不知是因為顧慮太多還是什麼,除追命一人以外都還住在原來的雞兒巷。
隻不過追命也不曾說身上有什麼難事,諸葛正我也就随他去了;畢竟,多上幾個人,還得多出幾兩錢的花銷,能省則省。
安上娆單手用調羹攪和着碗裡被炖的稀酥的雪梨。
她擡起頭看了一圈,卻發現無端少了個冷血,不由出聲問道:“咦,冷血公子呢?”
“他啊。”
追命拿起調羹挖了一勺雞蛋羹就往嘴裡送,腮幫子被他吃得鼓鼓的活像一隻正在進食的滿是萌态的倉鼠,“他嫌人太多,就自己一個人回房了。”
飄雪拿着筷子狠狠地在追命伸向雞蛋餅的手背上打了一下:“你還吃?這桌上一大半的東西都是被你吃掉的。”
她轉過頭,對着安上娆道,“冷血這孩子最近雖然也把這冷冷的性子改了不少,可還是有些孤僻。你和冷血稍微熟點,一會兒幫我把竈上熱着的南瓜粥和土豆餅給他端過去。”
“好。”
安上娆應下。
追命抱着手痛呼飄雪的慘無人道和偏心眼。
飄雪對着他翻了個白眼。
她想了一會兒,又說:“桌子上的藥膏也給他拿點過去:那膏藥是活血化瘀的。昨天我聽銀劍說冷血好像為了保護淩盟主的女兒挨了揍。”
安上娆想想從淩小骨那裡聽來的情報,也就一并點了頭:“好。”
無情端起了青瓷碗喝了口清甜的湯水,說道:“一會兒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一個人就行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安上娆拿起調羹舀了一勺被自己攪得稀爛的雪梨送進了嘴裡,“仵作把屍體帶回了義莊做了個記錄,你明天還要過去一趟,今天還是早些歇息吧。”
“不過是去再完整的檢驗一遍罷了。”
無情倒是顯得有幾分漫不經心。
他拿着指尖扣了扣桌面,說道,“雖然晚上夜色太深看的不太确切,但是屍檢出來的幾條應該都是沒差的;等明天屍體被搬到了義莊,那也隻是随便看看,瞧過了夜裡沒能看清的細節那也就行了。倒是那個小巷得再回去看一遍。”
“怎麼,你發現了哪裡不對?”
諸葛正我插|話。
無情皺着眉。
他先是點了點頭,後又是搖了搖頭:“不能算是哪裡不對,隻是覺得有些在意。”
聽了他那頗為玄虛的話,追命低下頭,對着碗裡還剩着的大半碗南瓜粥嘀咕道:“不對就不對,還非得這麼故弄玄虛——真假。”
鐵手拍了他一下。
追命先是做賊心虛地往無情那裡看去,見他沒注意自己,這才對着鐵手小聲得呿了一聲。
事實上無情是聽見了,隻不過是懶得理他罷了。
無情将還剩着些雪梨的青瓷小碗往面前一推,轉着輪子就換了個方向,說道:“吃完了,我們走吧。”
“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