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剪了三四株的花朵。
安上娆又從園子裡挑了幾株看着就舒心的紫紅色的小花配着與牡丹極為相似的淡粉色的“沉魚落雁”就收在了一起,拿着一個繪着蓮花紋的青花瓷花瓶就将花插|了進去。
擺弄了幾下後,安上娆看着自己的傑作覺得自己還是蠻有插花的天賦的。
又和遊冬将剩下來的幾株花剪了下來,分别拿去送給了諸葛正我和飄雪。
其他的人因為“沉魚落雁”沒分了,就拿着其他的花代替了。
給追命送去插花的是遊冬。
安上娆看着站在門口有些羞澀地說着話的遊冬和追命,直覺氣氛不對。想了一會兒,捧着花瓶笑得一臉揶揄地自己偷偷溜去給無情送花了。
其實送花對于現代的男女是個代替着暧昧的詞彙,隻不過這裡是純潔的古代,而且加上安上娆自己本身也沒有其他的意思,所以她站在無情的房門前很是爽利得敲了敲門,絲毫沒有半點扭扭捏捏的。
然而等着安上娆敲了兩下門,屋裡也沒有回聲。靜悄悄的。
奇怪,難道出事了?
心裡有些疑惑,安上娆又是敲了兩下。
“進來。”
無情的聲音悶悶的,從裡屋傳來。
安上娆心裡納悶,卻還是依言推開了門。
才推開了門,迎面撲騰而來的霧氣就嗆了安上娆一臉。
她轉頭關上了門,用着手揮了兩下,咳嗽道:“無情,你在哪兒?”
“這裡。”
微熱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腕。
無情将她的視線引到了下方的位置。
看到了無情,安上娆眯着眼在濃郁的霧色中将他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确認了他身上就連衣服褶皺都沒起一個這才松了口氣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
無情說着,拉着安上娆的手腕自己推着輪椅到了凳子邊,讓她坐下,“今天是我藥浴的日子。屋子裡熏着草藥,如果開了窗藥效就要散去許多。剛才神捕司的大夫診了脈,說是身體狀況弱了許多,便加重了幾分藥力,所以霧氣濃了許多。”
說完,他撇頭看了眼安上娆手裡捧着的花瓶,“你的手裡捧着什麼?”
安上娆順着無情的意思坐下。
她抽回了手将漂亮的蓮花紋的花瓶放在了桌子上:“既然是要泡藥浴怎麼也不提前通知我一聲。真是被你吓了一跳,還以為是偷襲呢。”
無情臉上浮現了好笑的神色。
安上娆繼續說着,“遊冬說之前的那幾盆‘沉魚落雁’開花了。我想着你的喘鳴也不知道有沒有所好轉,就剪了幾支花下來了。”
[叮!
陌上花開,緩緩歸。
主線任務:姻緣締+5%進度。當前任務進度50%。
獎勵積分二十五點!]
随着安上娆明亮的聲線,無情的眼神在朦胧胧的輕軟的霧氣的暈染下也顯得溫柔的很。
他打趣道:“小生受之有愧。”
“什麼時候和追命大哥學的這麼油嘴滑舌了。”
安上娆發笑。
無情頗有些孩子氣地撇了嘴:“我什麼時候學了他。你既然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安上娆搖頭,笑道:“行啦行啦,你竟然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說些什麼了。隻是,你這藥浴可要我幫忙?”
見話題被轉到了正經的地方,無情搖頭正色:“不必了。至多晚飯的時候你讓銀劍給我送點吃食來。”
“好。”
安上娆點頭,也不問為什麼不是讓自己來。
也沒有繼續坐下去,她起身,說道,“既然花送到了,那我也就先走了。雪姨還讓我幫她擇菜呢。”
無情也沒有挽留。
隻是當安上娆走到了門口,無情卻突然将輪椅轉了個方向,朝着她的方向:“上娆。”
她的手堪堪停在門扉上:“怎麼了?”
她回頭,清麗的眉眼間帶着仿佛經年累世而積郁成就的溫柔。
無情的眉眼被隐在氤氲的霧氣之後,蒼白的水汽将他們幾乎隔成兩個世界。
他将手交握着放在坐在輪椅的膝蓋上,神情冷淡:“如果堅持一件事太久還沒有成效,你會依然這麼堅持下去嗎?”
“比如呢?”
安上娆輕輕地問着,腦海中不期然浮現出姐姐戴着氧氣罩悄無聲息地躺在毫無煙火的病床上的了無生氣的模樣。
“比如很多。”
無情勾了勾嘴角。
安上娆笑笑,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她踮了踮腳,将身子轉過對着門,聲音恬然:“既然,都已經堅持了那麼久,那為什麼不繼續堅持下去呢?”
無情擡眼,問道:“哪怕再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