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桑芷妍在吃完面之後就分手而行。
無藥坊在城北,而神捕司與桑芷妍所要去的方向背道而馳。雖然桑芷妍是想要送安上娆到府門口,但是卻被安上娆以“你現在比我更需要人護送。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為由,婉拒了。
看着桑芷妍瘦削的身影淹沒在人海潮流中,安上娆收回了視線低低地歎了口氣。
盡管她知道桑芷妍是個來路不明、别有心機的卧底,可是這并不能否認桑芷妍對她的好都是裝出來的……就算這份好參雜了太多的别有用心,誰又能說假以時日桑芷妍不會付出同等的真心呢?更何況,安上娆覺得桑芷妍一直都是真心待她,以她自己的真心換取她虛僞的态度。
如此一想,安上娆覺得反倒是自己更讓人生厭。
正要苦笑一聲,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道熟悉而清冷的聲音:“怎麼現在才回來。”
安上娆詫異回頭。
無情推着燕窩緩緩地靠近她。
“你怎麼在這兒?”
回過神的安上娆忙快步走近習慣性地站在了他身後推着他。
于是無情松開了自己推着燕窩前行的手。
他側頭,示意地看了眼離安上娆剛才吃面的攤子不遠的一家客棧:“有些江湖辛密我自己理不清頭緒,所幸就花錢打探了。”
安上娆頓悟:“那你找了金九齡?”
“他雖然好财怕死,但這‘江湖百曉生’的名頭卻還算不太浪得虛名。”
無情打開了折扇輕搖了兩下,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好在安上娆早就習慣他這故弄玄虛、似是而非的态度了,也就撇了撇嘴,心道:能不能好好說話?這古龍體的對白說着不累嗎。
不過安上娆不理會,并不代表無情不發問。
他合上了扇子,用扇骨敲了敲掌心。這是很多時候他下意識的小動作。
無情揚了揚眉,“你還沒說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安上娆頗為無奈:“無情公子,你莫不是以為做頭七有那麼簡單吧?我這個時候回來已經是很早了。”
說話間,她已經推着無情朝神捕司的方向走去。
無情冷笑了一聲,“别跟我說你忘了我早上對你說過的話。”
“我自然是沒忘。隻是第一,你現在還拿不出證據表明她真的很危險;第二,我先前就答應了芷妍要陪着她一起祭拜龍醫師的頭七,于情于理都應走上一趟。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說到這裡,安上娆頓了頓,反問道,“你是怎麼了?總覺得你好像心情不勝。難道是剛才向金九齡打聽的事情沒有結果嗎?”
無情沒有說話。
安上娆也沒想逼着他回答,就這麼靜靜的推着他走。
等走經雞兒巷的時候,無情突然開口道:“你白日裡不在的時候又是一個人被那兇器殺死了。冷血和追命去了藍天賭坊,發現所有死者生前都曾在藍天賭坊赢了一把筆錢。”
聽到這裡,安上娆忍不住插嘴道:“你該不會是覺得這是藍天幫的人輸不起,所以在這些人走後跟上去偷偷将人殺掉的吧?”
無情聽到安上娆的猜測也是忍不住回過頭狠狠地白了她一眼,“你和藍若飛待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算短,你難道覺得她是這樣的人?”
安上娆收回被吓的心思,拍了拍胸口,“還好還好……”
随後,她又禁不住吐槽了一句,“這還不是無情公子你辦案子實在是太公事公辦了,把每個可能都想得那麼全,不然我至于受到這麼大的驚吓嗎?”
無情勾了勾嘴角,“那麼怪我?”
“對,怪你。”
安上娆說的理直氣壯的,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要臉的。
無情忍不住微笑着将側過了臉。
他的眉眼淡淡的,眼神裡透着背對着安上娆的溫柔,“那些人并不是藍天幫的人所害。據我推斷,殺人者應是為了錢财而走上的這條險路。而且,鳥為食亡,人為财死;讓一個貧窮的人嘗到不勞而獲的甜頭,這種感覺,可是會上瘾的,兇手定然還會動手。我與世叔商量了一番,決定來一招引蛇出洞。”
安上娆點了點頭。她隻說出了她最想說的一句話:“殺人者人恒殺之。”
哪怕是間接導緻的死亡。
這是她的親身體會,也是切切實實最想實現的願望。
“你說得對。”
無情贊同道,“今日晚上大概就能将他逮捕歸案,省的他在外面多生禍端。”
“那你們的法子可有施行的人?”
“自然是有的。”
無情勾起嘴角挑了個笑容。
他用指尖在燕窩的臂托上輕叩兩下,語氣帶着些戲谑,“你不妨猜猜。”
“……還用得着猜什麼。除了追命大哥還有誰。”
安上娆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