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異常無奈的安上娆歎氣道:“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你信嗎?”
“信。”
幾乎是她的聲音方落,他的回答就響起。甚至不用經過思考。
安上娆忍不住笑了,“你就這麼信我啊?”
無情也忍不住笑了,“是啊。事到如今,我也發現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安上娆問道:“怎麼說?”
“幫親不幫理啊。”
無情笑的很是狡黠。
“噗……”
安上娆臉上的笑容自從無情說出那個字眼的時候便一直沒有褪下去。
她說道,“老實講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一醒來就看到蔡京就管我叫女兒。”
聽到這裡,無情蹙起了眉:“你可知那個不知所謂的白白就是淩小骨。”
“我已經知道了。”
“當日流亡孤島,你被閻東海打了一掌——”
無情說到這裡便突然止住了聲音。
安上娆見他表情不對,頓時明悟他在擔憂些什麼,忙道:“沒事了,我肩上的傷早就好了。蔡京既是叫我聲女兒,也總得找人來醫治我呢。”
無情失笑,“你倒是懂得廢物利用。”
廢物利用這一詞,倒是他從安上娆口中聽來的。如今用在這上面卻也顯得妥帖。
而聽了無情的話,安上娆也是悶聲笑了,“無情公子的嘴可真是……”
無情但笑不語。
“算了,無情你繼續說吧。”
無情點了點頭,“當日流亡孤島,你被閻東海打了一掌昏了過去,是桑芷妍在一邊照顧的你。”
他絕口不提她倒下的時候是冷血接住了她,“閻東海在那之後便與藍幫主對上,被生擒後便自盡了。”
“他倒死的及時。”
安上娆冷笑了一聲。
“卻也死的蹊跷。”
無情順手将安上娆前額的一縷長發勾到了耳後,“閻東海是吞毒藥自殺的。按理說像他這種人任務失敗了将藏在身上的毒藥吃下也并非是少見之事,可怪就怪在他吃下的是‘雀飛’。”
“雀飛?”
無情點頭,“服下這藥後的人會陷入極度興奮的狀态,臉色绯紅,并且伴随着出汗的迹象,同時少陰心經、手厥陰心包經、足陽明胃經,這三處經脈會有隐隐刺痛,接着疼痛逐漸加深,先是螞蟻噬咬的痛感,随後是刀子剜肉的痛感……在此同時,内髒也會出現潰爛迹象,眼前會出現令本人最為害怕的幻覺。——吃下這藥的人多半不是被毒死,而是被痛死。”
“……這真的是用來自盡的藥嗎?”
安上娆頗有些無語,“閻東海是蠢還是傻要吃這藥來弄死自己。”
“這便是疑點。我懷疑當時島上除了閻東海,還有其他淩落石的人。”
無情說道,“而且在閻東海死後不久,淩小骨便駕船找到了我們,這速度着實讓人生疑。”
安上娆歎了口氣,“真是機關算盡。”
無情沒應聲,點了點她的額頭寬慰道:“你也别想太多。最近就乖乖留在府裡,别出門。”
“這我當然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府裡也别到處亂逛。今時不同往日,那天月照山莊被淩小骨送回去的時候蔡京看到你就管你叫女兒的情形有不少神捕司的人看到,他們之中有平素與你相處不錯、知你為人的人,卻也有與你交際平淡、并對蔡京成見頗深的人,你要當心點。”
安上娆苦笑,“蔡京這是做給誰看呢……”
“許就是做給我們看的。”
無情道,“别想太多,總歸是有人信你的。”
“旁人我也不管,你和爹,還有鐵手大哥他們信我便夠了。”
安上娆笑了笑,“我也不是不懂知足的人。”
“是是是,安姑娘可是容易滿足的不得了。”
無情搖頭失笑。
“……我聽你話裡的意思有點不太對啊。”
“哪有不對。”
無情故作無辜。
安上娆眯了眯眼。
無情忍俊不禁,忙将話題轉開,道:“去見過世叔了嗎?”
“見過了。剛進府便去見了。”
這句回答倒讓無情有些不開心了,“你回來找的第一個人原來不是我啊。”
安上娆哭笑不得,“你可别又瞎吃醋——女兒見爹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你接下來是不是還得問我說,‘如果世叔和我同時掉進水裡,你先救誰’?”
無情:“……既然如此,那你救誰?”
安上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