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芷妍的手一頓,随即一切如常,仍舊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着,“什麼話?”
“讓他盯緊蔡京最近的行動——還有他的兒子。”
不等桑芷妍詢問,安上娆又繼續道,“雖說我對于蔡京能做出這麼打草驚蛇的動作很是懷疑,但是我們目前什麼線索都沒有,隻是先查查這個老滑頭了。若是跟他沒有什麼關系也就罷了,但若是有了關系——讓爹參他一本,參死他!”
安上娆略小傲嬌的哼了一聲。
桑芷妍忍俊不禁,當下就笑出了聲,“上娆都這麼說了,那我一會兒跑趟神捕司。”
安上娆點頭,“好。芷妍留下來陪我用飯吧,用過了午膳再去也不遲。”
桑芷妍當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兩個人用過午膳後,安上娆親自把桑芷妍送出了相府。
結果剛出了桑芷妍,就迎來了一個淩小骨。
出府的刹那,淩小骨和桑芷妍打了個照面,兩個人的視線扣敲了一下。
随即桑芷妍眼中挑起一抹冷笑,伸手捏緊了肩上背着的藥箱袋子,極力隐藏自己滿滿的惡意。
淩小骨視若罔聞,除了一開始的眼神接下去連半點目光都沒分給她。就仿佛除了最開始的那個偶然的視線外,他們隻是素未蒙面的陌生人。
他迎面朝安上娆走來,嘴角揚起了笑容,一笑就有兩個淺淺的梨渦和若隐若現的小虎牙。
淩小骨跨過相府的門檻,擡起手臂,手裡捏着一面畫着杜鵑啼花的撥浪鼓,拿在手中來回轉着。
随着手中撥浪鼓的搖動,有彈丸做的雙耳輕輕的敲擊在做工精細的鼓面,發出了輕響。
“怎麼樣,娆娆。喜歡嗎?”
淩小骨笑問,歪了歪頭,作出一副賣萌樣。
桑芷妍這個時候已經拐了個彎,走出了安上娆的視線範圍。
于是安上娆就這麼面無表情地看着淩小骨。
相府門口站崗的兩侍衛想笑的很,卻苦于自家小姐那一臉沉色,隻好忍着。
淩小骨一點都沒感覺到安上娆冰冷的視線,笑着将手中的撥浪鼓轉的直響。
安上娆皺眉,旋即抽動了嘴角,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淩公子,你這是幾歲啊?”
淩小骨也知道安上娆這是在嘲諷他,卻仍是優哉遊哉,世間唯我獨閑的樣子,“自然是剛好婚配的年齡。”
說着,他又言笑盈盈的轉了一下手中的撥浪鼓,“也是個正好生個孩子的好年齡。”
“噗。”
一道憋不住的噴笑聲。
這笑得可不是門口的侍衛,而是迎面走來的佩戴一頂青玉蓮花冠的錦衣公子。
“公子。”
淩小骨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和手中的撥浪鼓行了個禮。
安上娆瞥了一眼,卻沒有任何動作的動作。
笑的人是蔡縧。
也隻有他才能在安上娆和淩小骨的面前行動笑說如此随意了。
他伸手虛扶了一把淩小骨,“淩少盟主不必如此多禮,說不定我們以後還是親家呢。”
蔡縧的話意有所指。
安上娆的臉瞬間黑了下去。
她要是這樣都還聽不懂這兩個人的一唱一和,她就能去死了;還親家呢,你TM這麼想勾搭淩小骨你去嫁啊。
不過這兩個人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黑臉白臉對台唱,唱的挺好的呀。
安上娆冷笑了兩聲,“哥哥。”
在蔡府的這段時間,蔡京和蔡縧對她都挺好。
她跟他們雖說是對立,但是在沒摸清他們的盤算前,面子功夫總是得做好的。
虛與委蛇誰不會啊。縱然她對着蔡京叫不出爹,但是對着蔡縧喊上一句哥哥總是可以的。
反正隻要不是情哥哥,套近乎喊聲哥哥她也不會少塊肉。
聽到安上娆頗有些冷冽的聲音,蔡縧将放在淩小骨身上的眼神轉到了安上娆的臉上,“妹妹似乎臉色不太好。”
“是呀。”
安上娆皮笑肉不笑,“那哥哥不如猜猜為什麼妹妹臉色不好吧。”
蔡縧這二愣子還真的猜了起來,“妹妹昨晚沒睡好?莫非昨日從宮裡帶來的熏香不合妹妹的意?”
安上娆真心不知道他是裝出來的還是真是就這麼傻,勾起唇角便道:“我是被我面前的兩個笨蛋氣成這樣的啊。”
話畢,她也不管她口中的兩個“笨蛋”,叫上了身後跟着的侍女就走開了。
可憐相府門口的兩個侍衛隻能更加死死地憋住自己,不讓自己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