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安上娆正想随意尋着一個借口出去找無情,桑芷妍就焦急的傳來了消息。
“什麼!遊冬失蹤了?”
安上娆簡直是氣得想咬人。
桑芷妍像是一聽到消息後便匆忙趕來,一身方便行動的翠綠衣衫,飄逸的裙擺上卻帶着點點飛濺而起的泥點。
她看着不停地來回走着,蹙眉踱步的安上娆,苦笑着站起身握住了她的手勸慰道:“遊冬吉人自有天相,上娆你不要太着急了。”
安上娆不以為然。
原劇中遊冬就是在這個時候失掉了清白,她簡直急的要噴火了,怎麼還能冷靜的下來。
安上娆恨恨地跺腳。
她身上穿着的是玲珑坊裁出來的最新款式的黛色褙子,下擺繡着鴉青絲線的花草紋飾,宛如十裡煙波,浩浩渺渺;此刻卻被她全不在意的踩在鞋下。
安上娆實在是很奇怪,“我分明之前已經叫遊冬這些日子不要出去了,她為何還是一個人出門了?”
桑芷妍搖頭,“遊冬并沒有一個人出門。”
“那她怎麼會失蹤!”
安上娆有點火大。
這種怒氣并不針對任何人。
從一開始的拜劍山莊開始,她就一直有這樣的感覺:看似她似乎改變了很多劇情,但是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細節,能夠扭轉整個世界的劇情卻無論她無論做最終都會按照命定的軌迹發生。
安上娆不知道遊冬失去清白這一件算不算在其中。
她現在隻覺得一陣煩躁。
桑芷妍将她的手握緊,“前些日子,金國的世子失蹤了。諸葛先生借此為借口為冷血作擔保讓他去找世子,若冷血在期限之内尋回了世子則之前冷血以下犯上的罪責就能夠通通洗刷幹淨了。遊冬也因為這樣,跟着一起出去尋找金國世子了。”
“怎麼這麼傻。”
安上娆忍不住說道,嘴裡的話一時收不住跟連珠炮似的往外蹦,隻管自己先說個痛快,“蔡京和淩落石原本就打着讓神捕司分崩離析的主意,加上爹他力保冷血——我就不信爹他保冷血沒拿自己的項上人頭做代價。而蔡京要什麼,要的就是我爹他的一條命啊!冷血不能按時尋回金國世子,那麼我爹就必死無疑——蔡京那厮若是沒有在冷血尋找金國世子的路上下什麼絆子,打死我都不信!”
接着她又問,“無情他就不說些什麼嗎?”
“這我倒是不太清楚。”
這話說得倒也是合情合理,桑芷妍本就不是神捕司的人,能知道這麼多已經算是消息靈通了。暗地裡的那些不算。
聽了她的話,安上娆倒是很肯定的說道:“在遊冬出事前,無情肯定不知道遊冬也跟着一起去找金國世子了。”
否則憑他那麼謹慎聰明的性子,怎麼能不派人貼身保護她呢。
可是現在多說也無益了。
遊冬被抓走已經成了事實,現下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遊冬的方位将她救出。
所以遊冬到底在哪兒呢——
安上娆蹙着眉想道。
原劇情帶給她的深刻印象隻停步在遊冬受辱這件事上,再多的都不記得了。
金國世子的事她無心插手,反正最後的結局是好的。但是如果遊冬一事她不插手的話,遊冬這輩子就毀了。
哪怕是在現代,強|奸這種事都會讓受害的女性永遠都蒙上自卑怯弱的面紗;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卻要承受他人看似同情實則尖銳、鄙視的目光……
一時間,安上娆想到了姐姐。
她這輩子不能原諒的隻有兩種人:強|奸|犯和人販子。
兩者都是摧毀了一個家庭,或者兩個家庭。
如果讓她找到那個毀遊冬清白的畜生,她會把當年沒有做成功的事情在那個人的身上複述出來——
安上娆攥緊了拳。
白日裡被侍女修剪過的塗上了鳳仙花汁的指甲已經重重地掐住了掌心。
似乎是看出了她心緒不甯,桑芷妍低下頭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
當看到她白膩的掌心處明顯的五個月牙形狀的掐痕時,她不由氣道:“我知道遊冬失蹤了你心情不好。可是就算再怎麼不好受,你也不必拿自己的身體出氣啊。”
安上娆吸了吸鼻子,有點想哭,“芷妍,我難受。”
本來就是自己疼如珠寶,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
見她欲哭無淚的表情,桑芷妍将安上娆圈進了懷裡。
她比安上娆還要矮上一點,抱着安上娆的樣子卻像是将她整個人都護在懷裡。
格外的不和諧,卻又格外的和諧。
安上娆往桑芷妍懷裡蹭了兩下。
桑芷妍長期與醫藥為伴,身上已經有一股淡淡的褪不去的略顯苦澀的草藥味。
安上娆嗅了嗅,覺得渾噩的腦海清明了幾分。
桑芷妍避開她頭上諸多珍貴的钗飾,順着她耳際的發絲以一種格外溫柔的力度梳理着。
被她這麼安慰,安上娆覺得心情緩了許多,撇嘴開口道:“芷妍,你一會兒能去神捕司幫我跟無情說些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