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以珠入司這麼久,終于迎來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外出執行任務,可喜可賀。
鑒于第一次執法,喬飛燕将與她同行。
出行任務的流程京以珠已經可以倒背如流了:跟法律科進行具體内容對接,綁好束縛、保護生命體的緞帶,然後去事件複盤登記區錄入人像。
京以珠不明白錄入人像這個環節是何含義,喬飛燕給她解疑答惑:“遺像呗。”
“出去了還有沒有回來的機會都不知道呢,不得提前準備準備啊。”喬飛燕紮好她那一頭長長的自來卷發,随即在京以珠的“不太吉利”中踏入梯口。
這次任務還算簡單——一個共生者劫盜了一個富豪家庭,翹了人家的保險櫃,打包了二十多根金條,還把人家的古董藏品帶走了。
在案發的第一時間已經有低階管理處的人進行追蹤,京以珠同喬飛燕驅車趕到一個正在營業的購物中心。
人流量保守估計一小時1500往上走。
兩人走進那處購物中心,一樓大廳在周三下午兩點的時間,正逢高峰期,京以珠瞅着那手挽手有說有笑的路人不禁咋舌:“這是有備而來啊。”
人越多,執行者執法就越受限制。這代表會有人質出現,且目擊者數量增多,消除記憶都是件大工程。
京以珠看手機:“四樓呢。”
“去吧。”喬飛燕說:“你應該知道怎麼處理。”
京以珠點點頭,乘坐直達電梯到四樓,确認了後腰綁好的谧幻旗幟,然後将一面備用的握在手裡。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京以珠停在一家奶茶店門口,裡面男男女女加上營業員一共有五個。
汗液的氣息從一位年紀很小的女性身上傳來,很濃重,或許對于常人而言那個味道不值一提,但對于嗅覺過于靈敏的京以珠來說,她甚至可以估算對方放棄共生力跑了多少公裡。
身上的銀鍊證物相撞一下,發出一種極為細弱的聲音,在商場的燈光下反射出盈潤的光芒。
杜悅坐在客椅上,手指不斷摩挲着奶茶杯壁,本來溫熱的液體開始變涼,她沒有靜下心去品嘗的心情,一心沉浸在等會兒的逃跑計劃裡。
一道女聲在她身後響起:“你,在等誰啊?”
杜悅一個激靈,登時往後看,看見一個神情平淡的女人悄無聲息地站在自己身後,至上而下地俯視着自己。
鍊接在心口處的銀鍊子讓她汗毛直豎——
是特級公民!
毫無防備,過于緊張,敏銳力簡直為零…京以珠在心裡默默地劃下一個又一個叉:“自己走,還是我綁着你走。”
後者站起身,手腳發抖,目光移向半米處正在排隊的情侶,“你誰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的耐心隻有三秒鐘。”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隻是個普通人!”
京以珠身上綁着調适好頻度的谧幻旗幟,緻使除了同為共生者之外,沒人能看見她。
所有人見她一個人對着空氣自說自話,納悶之餘還是謹慎地離遠了點兒——萬一是什麼精神病呢?那些人殺人都不算犯法。
“放下你的手。”京以珠皺眉,拔出四棱劍的同時往那對排隊的情侶身前踏了一步,語氣不善:“我隻說一次。”
那把黑色的四棱劍直抵杜悅的頸部,凜冽着寒光,年紀尚小的她一瞬間什麼計劃都忘到了九霄雲外,直接被迫讓京以珠挾着走。
直到杜悅踏出店門時才驚覺現狀,她呼吸短促,目光慌忙地在四周尋視,心裡預謀着反抗路數,自己衣領處突然被塞進了一個東西。
禮也禮了,還不聽話就該兵了。
京以珠一腳踹到杜悅的膝彎,将四棱劍收回劍鞘,直接用方形的劍鞘将她的肩膀狠狠鞭了一記:“給我好好聽話,懂嗎?”
那一鞭抽得狠極,杜悅感覺自己的左手臂骨折了,劇痛讓她臉色發白,雙腿跪地,尖叫出聲:“你他媽放屁!你這是私自用刑!”
“你這不是知道我是誰麼。”京以珠好笑地反問:“嗯?普通人。”
“……”杜悅後悔自己瞬間的口不擇言。
“姐姐,你放過我吧…我才十九歲,姐姐你放過我吧好不好!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
打感情牌?京以珠歪歪腦袋。這一招若是對以前的她肯定管用,年紀确實小,還會賣慘找借口,淚流滿面的模樣确實可憐……
不過今非昔比啊。
“擾亂社會,蔑視法律。”京以珠說得咬牙切齒:“我最恨你們這種東西了。”
“你們不想知道金條的位置嗎!”杜悅絞盡腦汁想為自己搏得一線生機。她對SEHD認知淺薄,但也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事。
杜悅想憑借那筆不菲的錢财偷渡到國外,随便哪個國家都行,那筆錢可以供她無憂無慮地生活,買數不清的奢侈品……可以讓她再也不用遭人白眼。
她才十九歲……這樣的罪行,她的青春全都要消磨在監守處了。
京以珠甚至懶得跟她科普責罰處的手段有多少,讓她吐露出任何消息都易如反掌,更别提事件複盤登記區的記憶檢索。
“還以為會打一架才能收場呢。”喬飛燕鼓掌,從五樓的外廊上跳下來。
“就她還不至于。”京以珠笑着問:“需要給他們帶點兒喝的回去嗎?”
“他們隻配喝白開水。”喬飛燕說:“直接回去吧。”
簡單粗暴,剩下的問題就是責罰處的事情了。京以珠用了一片蛇鱗懸在杜悅的腦門上,隻要她敢亂動,上面的蛇毒會直接讓她領略到什麼叫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