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司裡,京以珠與她們分開後獨自去了法律科。葉瑾已經在工位上了,見到她時就開了口:“嫌疑人員鎖定了四個,有待排除。”
“我看看。”京以珠走到電腦前,看着屏幕上的頁面滑動,是一些基礎介紹,例如家庭構成、共生體、職業與前科等等。
“等等,”京以珠看見倒數第二個人的資料面闆,指着底下的一句話問:“這是什麼意思啊?”
“□□生者壓迫成員?”葉瑾複述,“這是一些自由共生者發起的□□生者管理法的一個組織,這陣子貌似并沒有什麼動靜。”
京以珠盯着那句介紹沉思。
回到執行部,陸風遙和陳靜依舊不在。京以珠翻着那個人的詳細檔案,沒注意腳下,猝不及防地打了個踉跄。
孟歸甯瞪她:“我的腳硌到你沒?”
“對不起。”京以珠急忙道歉:“沒注意到路…”
孟歸甯不善地哼聲,估摸是一大早也不屑于刁難她,眼神都沒給一點兒。
尹飛犧牲好似隻刮起了一點兒風,大部分人的神态都算得上平靜,隻有石青陽被打擊到了一樣,跟霜打了茄子似的沒精神。
執行部的大家自顧自地做着手頭的事,恍若尋常,但也沒人說話。
“大家知道□□生者壓迫這個組織嗎?”
“所以是目标鎖定了?”姜蒼術擡起頭。
京以珠搖搖頭:“有待篩查,我隻是看見了一個人的介紹,想問問。”
“他們就是反對共生者法律的。”蕭遠山說:“說什麼要推翻共生者機構,目前的法律就是在對自由共生者進行壓迫。”
京以珠想了想共生者管理法的第二大章,裡面确實涵括了自由共生者就業相關。“那不是挺公平的嗎?有什麼好反對的。”
“不允許參加低階者的相關賽事,不允許參軍,不允許執政…”刀春寒掰着手指頭一個個數着,“他們管這叫剝奪人權。”
“共生者的身體素質本就比普通人好,更何況中央對我們都要實施推恩令,不允許走政法相關不是很正常?”
“這代表他們沒有上升空間。”孟歸甯沒好氣地說明:“除去這幾個,加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擅長讀書,就算他們擁有共生體也隻能作擺設。”
普通人的一生想要往上爬,大多都靠讀書改變命運。但擁有生命體後的共生者們被明令規範,擁有着高人一等的天賦卻沒有行駛的權利——就好比你知道哪一張彩票會中到千萬大獎,而你擁有金錢卻無權購買,是一樣的。
這就是為了“公平”。
為了保護普通人的大緻公平,所以共生者們自然要被剝奪部分權利。
“雖然說除此之外的适配性工作也有,璧如緊急搶險員,保镖,私人偵探等等,但那些工作的崗位到底有限,很容易飽和的。”蕭遠山聳聳肩,為孟歸甯點到為止的解釋作補充。
其實不用解釋這麼詳盡京以珠也能夠理解了。“不奇怪了,畢竟連普通人的相關法律都有人不滿,更何況這樣的。”
“何止不滿啊,簡直稱得上瘋狂。”喬飛燕深受磋磨:“有次還在故宮門口拉橫幅,害得我找了好幾個療愈師同時進行大範圍消除記憶。”
“你這算啥啊,”邱祯撇嘴:“上回譚深不處理了一起綁架案麼?三個普通人呢。”
京以珠:“這也太激進了吧…”
“反正就是刺頭,教不好還逆反得不行,像被僵屍吃掉了腦子。”姜蒼術總結。
京以珠翻了翻那人的檔案,看見沒有前科時松下一口氣:“瘋子真不好處理。”
臨近中午時,法律科總算篩選出了罪魁禍首,葉瑾飯都不顧上吃就跑上來截住京以珠,将文件塞給她:“出來了。”
京以珠翻開文件,上面的大頭照和她早上抽出來的那份文件上的一模一樣。
周峰,華夏蜜蜂生命體,昆蟲綱。
京以珠翻着文件,沒去二樓吃飯,葉瑾問她要不要仔細了解一下再出發,“他沒有前科?”
“那隻是檔案記錄。”封隐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他站在二樓的台階上:“可能是沒被抓住現行,不能肯定地說他沒有犯事。”
“…沒想到這個問題。”京以珠問:“這種情況應該不算多吧?”
“不多。”葉瑾說。
共生者管理法明令規範了共生力使用的波頻,他沒有前科,就算僥幸漏掉了,那也隻是一次兩次,京以珠跟葉瑾說:“我想,兇手應該不止他一個。”
能夠虐殺掉尹飛,還能安然無恙地脫身…京以珠隻能這樣猜測。
“我讓一個療愈師和你同行。”封隐蹙着眉,卻又說:“算了,我也去。”
“……”京以珠盯着他:“司長有時間麼?”
怎麼話裡帶刺的?
封隐不解:“可以有。”
“我去就行了,”京以珠善解人意地自嘲:“師傅教了我該如何逃跑的,打不過我會第一時間回來叫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