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一聲,血肉被生生捅開,連帶着肋骨暴力地握住了男人的心髒。
心髒被攥住的感受幾乎窒息,男人的喉嚨裡發出疼痛的嗚咽聲,血液從嘴角下淌。
陸風遙往他身後走了兩步,跟兔子蹬鷹一樣踹了一腳男人的腿彎,将人放倒時,将皮帶上的愈傷藥劑拆下了一支扔給京以珠。
京以珠接住,抖着手掰開安瓿,仰頭灌下去。
傷口很深,京以珠緩了好一會兒才問陸風遙:“我的四棱劍沒事兒吧?”
陸風遙:“關注點不要這麼奇怪。”
兩人帶着犯人梭影回司,京以珠的口腔裡有一點血腥味,她咋着舌,心疼地撫着四棱劍上的一個細小缺口。
“怎麼辦啊……”京以珠仔細打量着四棱劍身,暫時沒有發現其他破損。
陸風遙掏耳朵:“你都說了三遍了。”
“不想跟師傅說…”京以珠歎氣,去事件複盤登記區上傳記憶。“…陸風遙,我們好像忘了件事兒。”
“啥事兒?”陸風遙将放在何首烏塊莖上的右手收回來,京以珠說:“受害者還在那個房間裡。”
陸風遙:“……你不早說。”
“我忘了嘛!”京以珠讓他趕緊回去處理現場,還讓他帶了一個療愈師以便抹消記憶。
京以珠舒出一口氣,事件複盤登記區的一位女性同事給她倒了一杯水:“受傷了麼?”
京以珠點頭,“小事兒。”
對方放心下來,而後又聽見京以珠說:“但你知道嗎!我的劍壞了!”
為了證明話語真實性,京以珠還将那把四棱劍抽出來,指着上面那需要湊近看才能看到的缺口:“心痛死我了。”
見證此刻的女同事:“……嗯。”
剛從責罰處出來的司長們:“……”
齊國恒:“武器損壞不能換一把?”
封隐:“我會處理的。”
兩人走過去,齊國恒剛開口表揚她:“京以珠,這次任務處理得很到位…”
京以珠轉身,制服下擺露出一截白色的染血襯衣,她笑了笑:“謝謝,我得去法律科交接工作了。”
“受傷了?”封隐頓了頓,又道:“盡快去一趟療愈處。”
口吻十足的公事公辦,京以珠慢慢點頭,重複道:“我得去法律科交接工作。”
封隐說:“先去療愈處。”
京以珠已經轉過身,身影停住,頭也不回地回複:“謝謝您的擔心,我心裡有數。”
這氛圍不對啊……齊國恒試探性地看了一眼封隐,後者繃着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個逐漸遠離的背影。
京以珠流了血,感覺狀态不太好,但她還是秉持着原則先去找了葉瑾和易婉。
“受傷了?”葉瑾分心問,易婉尋聲看過去,“嚴重嗎?要不要去一趟療愈處?”
“沒多大點兒事兒。”京以珠說,想了想又跟葉瑾叮囑:“你可别去責罰處,那個女人喜歡我這種類型啊。”
冷美人葉瑾:“……哦。”
易婉笑出聲來,拍了拍葉瑾的肩膀,“是啊,你個女同在那個圈子裡肯定吃香。”
京以珠悶悶地一笑,“那我就先回執行部了。”
走出法律科,京以珠到五樓時突然想起遊戲的事兒,摸出手機一看,裡面的消息已經堆疊成山。
按住語音鍵,她心不在焉道:“受了一點小傷,晚餐打算吃羊肉米線。”
攻略角色立刻回複語音訊息:“嚴重嗎?我帶你去醫院吧!”
京以珠覺得很好笑,一個虛拟角色,他自己倒不覺得他是虛拟的。
“可是你又不在我身邊。”她回複語音時瞥見了一顆飛絨花。
封隐的共生力洩露了?
那是一顆蒲公英的花種,白色的花絨輕飄飄地蕩漾在半空中,溫和,靜谧。
京以珠垂下眼眸,與它錯過。
她想,可能自己一時在特殊事務處理司,那自己的心髒就停止不了下意識的偏移。
走着神,手機響了一下,京以珠沒心情管那些事,一步一步慢慢地爬着台階。
她也沒去療愈處,她心裡有數,這點傷完全可以自我治愈。
京以珠隻是想着,封隐說他自讨苦吃。
京以珠覺得自己才是自讨苦吃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