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份來臨,整片北方已經徹底進入了寒冬時節。
“那爸爸媽媽,我就先走啦!”京以珠穿好制服,在上午八點三十分踏出家門。
屋外淩冽的寒風毫不憐憫地摧殘着這片土地的所有生靈,京以珠呼吸着,口中呼出的熱氣冷凝成一團白色霧氣。
翻着挎包裡的物品,再次進行點數,确認沒有遺漏之後,她拆了一支潤唇膏,旋轉,白色的膏體從底部升起,塗抹着有些幹裂的唇。
京以珠罕見地,在這個時刻出神。
但不過片刻,油門被踩下,倒車出行。
她的車技已經被磨煉得很不錯了。京以珠好笑地想,若是一年前,她還得早個二十分鐘出門。
還有一個多月就到除夕了。
她仍然沒有得到有關師傅的訊息。
走出梯井,京以珠先去了一趟法律科詢問十一月的那件不明生物入境。
“它死了。”葉瑾的手中轉着一根黑色圓珠筆,腳尖一踏,轉着椅子面對她,“昨天晚上的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爆開了。”
“…真是詭異。”京以珠低聲說着,“那個男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拿的什麼東西入境,現在那玩意還突然死了……”
“先不要念叨這個了。”葉瑾停下流暢的轉筆花樣,筆頭點了點桌上的文件,“你過段時間可能需要出個差。”
京以珠挑眉:“什麼事。”
“台省的共生力監察已經連續一周時間出現異常報率。”葉瑾神色凝重:“照以前的經驗而談,孵化之門出現的概率有八成。”
京以珠緩緩眨了眨眼睛。
離開法律科的步伐尤為快速,京以珠不知道自己在急什麼。直到她不滿走的速度,開始跑起來,那一刹那的頓悟,她知道了。
為孵化之門殒身的人太多了。
太多了…多到遭受這扇門莅臨的國家所發的戰死撫恤金已經超過了五百萬美金。
京以珠的耳朵裡有一點雜音,平直,斷斷續續的維持着。
她跑到療愈處詢問她所需的生長靈,療愈師告訴她還在預定中,而後又不知幾次詢問,為什麼要這個,而且這麼迫切。
“這個……”京以珠難掩失落,“可能是我認為…有備無患吧哈哈。”
“有備無患是好事…但這…”對方後續的話京以珠沒有聽清楚,她踏出了門。
喬飛燕考察郝鶴出任務了,除開這兩人,京以珠将挎包裡的潤唇膏分給大家。
“我聽葉瑾說,”京以珠放下包,沒回頭自顧自道,“台省可能出現孵化之門。”
刀春寒正在拆潤唇膏,聞言,挑起了一邊眉毛,“葉瑾說的?以珠你不會要去吧?!”
“秦淮聯合部的成員不是很多麼?”陸風遙打着哈欠,心不在焉道:“怎麼也輪不着我們上啊。”
“對啊——”石青陽咳了兩聲。最近北城的空氣太過幹燥,他的舊疾複發了。“而且不是還有離華例巡組麼,他們不上難道留着吃幹飯啊。”
京以珠坐到凳子上,仰頭望着天花闆。
“不知道呐…”她說,“萬一需要呢。”
“咳…怎麼可能呢老幺。”石青陽坐她身邊也故作深沉地望天花闆,“秦淮聯合部的小組數量都比執行部多。”
京以珠被這句話逗笑,突然問:“秦淮聯合部這麼多人,是怎麼管控過來的?而且聽說台省某些共生者是□□分子。”
“我也挺好奇的。”刀春寒舉手,“蘇州還有十三太保呢——”
“哎喲可别說了,”陸風遙對此顯然深受磋磨,“我有次不是臨海巡邏麼,雖然大多聯合部成員都很好相處,但也有極個别的人會狗眼看人低,有個男的還說我是鄉下人不懂高科技呢哈哈哈哈!”
“哇…”京以珠捂嘴,“北城也算鄉底下了?”
陸風遙白眼她:“我是東北那旮沓的。”
關筝跳起來,一開口就把話題扔進了十八禁:“東北男人的長度據說很長?”
“據說是的。”蕭遠山冷不丁開口,“關筝看來很在意,原來是自個兒羨慕啊…”
刀春寒狂笑不止,關筝氣得跳腳:“你怎麼淨放屁呢,污染空氣了知道嗎你!”
不管其他,陸風遙身姿拓拔,拍了拍衣角不存在的灰,接受豔羨目光:“是的,不是據說,是的!”
多麼的禮貌謙遜,多麼的低調内斂。
衆人:“………”
結果被陳靜飛來一巴掌:“你特麼一天不找抽心裡不好受是嗎。”
“鼓掌吧。”範馳拉着妹妹的手開始敲鑼打鼓——這個新青年顯然洞悉了陸家的當家人是誰,所以在配合上無比果決。
“新一代拍碟機器人!”石青陽振臂,大聲告訴關筝:“你後繼有人了啊!”
關筝:“……不會說話就把嘴巴捐出去做貢獻好吧!”
“那不能夠啊!”石青陽揚揚手中才拆封的潤唇膏:“它才擁有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