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以珠的新年假期并沒有如封隐最初安排好的那樣去冰島旅行,華夏與緬甸、老撾的國界線發生了幾次火力沖突,與此同時,器官販賣一事再度卷土重來。
她與刀春寒被封隐指定為此次任務的主要執行者。
新年過去五天,法律科與信息檢索科也沒有得到情況加重的訊号,刀春寒嘀咕着:“我們這回沒休假,結果還是白上班啊!”
“萬事太平不好嗎。”京以珠劃拉着手機屏幕,心情也不是很好——她從療愈處得了結果,她要的生長靈失去了拍賣預定位,據情報說,是被人截胡了。
“好啊!”刀春寒打哈欠,“我的意思是要是沒有這一出,我們都在好好休息啦,完全沒可能大過年的也在值班啊以珠——”
京以珠被她拖長的尾音逗笑:“那個珠字說長了很像豬诶。”
“诶!”刀春寒一轱辘站起來,大聲告訴她:“豬豬崽!這是你的最新外号!”
“什麼啊!”京以珠抗議:“一點兒都不好聽啊。”
刀春寒振振有詞:“外号好聽那就不叫外号啦豬豬崽。”
京以珠歪嘴:“那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的話,明天就不讓媽媽給你準備海鮮了!”
“神馬?!幹媽要給我吃海鮮?!”刀春寒蹦蹦跳跳地跑到京以珠面前,努力眨巴着眼睛企圖萌倒對方:“我要我要,我們是全世界最好的朋友是不是哇?我要吃——”
“等會兒,為什麼是明天呐?”刀春寒叫嚷半天突然發現盲點,“海鮮沒有做好上餐桌的覺悟嗎!”
京以珠不能對接刀春寒的腦電波:“你居然要求它擁有覺悟?還是這麼高的覺悟…而且今天要去醫院啊,你不去啊?”
“去醫院幹嘛?”刀春寒歪頭,“誰住院了嗎?”
京以珠說:“謝钺的爺爺住院了,他剛剛在聊天室裡說的,我打算去看望一下。”
“爺爺生病了?嚴重不嚴重啊?”刀春寒說着打開手機,進入Broken ear,一看還真是這樣,蕭遠山在中午時說的。
喬飛燕問他為什麼不直接去療愈處,他說不是什麼大問題,就不麻煩了。
“看來不是很嚴重。”刀春寒故作高深地摸下巴,“買點水果去吧!我擁有誠意!”
京以珠:?
京以珠認真發問:“擁有誠意就買水果啊?”
刀春寒一下子萎了,焉了吧唧的:“我前陣子…好吧,就昨天換了新電腦,錢包已經空空了!”
“…換個電腦錢包就空了?!”京以珠不可置信地問,“什麼電腦這麼貴啊!”
刀春寒眼神飄忽,試圖轉移話題:“你說買什麼水果比較好哇?香蕉呢還是橙子呢?”
“不要轉移我的注意。”京以珠神情肅穆地盯着她,“如實招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
刀春寒舔唇,小聲回答。
幸好京以珠是個動物共生者,哪怕刀春寒的聲音細如蚊蠅,她也聽得一清二楚:“我連電腦桌電腦椅床墊…還有床也一起換了…”
京以珠頓時拔劍四顧心茫然。
“說真的,”京以珠由心道:“你和關筝做好朋友絕對沒問題,享樂主義派的狂歡。”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啊以珠!”刀春寒挺直腰杆,理直氣壯道,“而且關筝和我不對盤啊不對盤!他會罵我的!”
京以珠低聲笑出來,“對對對,所以這就是你耗光錢包的代價,看望長輩都隻能買香蕉啦。”
“不要這樣說诶。”刀春寒神色凜然,雙手舉過頭頂,高聲道:“這都是心意!哪怕輕如鴻毛!”
“說得對。”京以珠點頭,但還是沒忍住說她:“但錢也不是這麼個花法啊,萬一有急事需要用錢呢?”
刀春寒的雙手垂下,一晃一晃的:“我說啊以珠,我家裡隻有我啦!而且我生病這些會有療愈師拯救我的——”
京以珠的腦子懵了一秒,而後飛快反應過來,佯裝愠怒道:“感情你幹媽他們隻是一個行走的零食庫…我看透了真相。”
“呸呸呸——”刀春寒大驚失色:“你怎麼能曲解我的意思呢!我是說我出、”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你出事和我、我爸媽沒關系,但他們出事會和你有關系。”京以珠涼涼地一笑:“說到底,你還是沒把我們當一家人。”
刀春寒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難堪,眼睛裡流露出失措感,小聲說着:“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想多了。”
京以珠原本快憋不住笑的嘴角平直下去。
她以為刀春寒隻是說着玩笑話,可在當下看她的表情…
居然還真是這樣想的。
京以珠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最後居然是她先無所适從——也或許是刀春寒本就無可面對,眼神已然無法停留、對視。
移開目光,京以珠不知道如何開口說話,刀春寒也不知道。
心頭像有一根莫名出現的刺紮進去,刀春寒與她說話、道歉時,那根刺又被拔出來,乍一看一切太平,實則已經有一個無法輕易複原的窟窿。
京以珠看她俯首帖耳的求饒,心一橫,決心要讓她吃點好果子:“嘁,我不能輕易原諒你的!這次!”
刀春寒緊蹙着眉頭,撒嬌賣萌打滾全都使出來了,結果京以珠眼神都不給她,反而給自己整出了一身汗來。
直到下班,刀春寒見京以珠去取了東西,将大包小包放進後備箱後,京以珠重新坐上駕駛座。
刀春寒猜測那是給蕭遠山爺爺的東西。
方才在執行部裡得了京以珠的冷臉,一向大大咧咧、神采飛揚的刀春寒都架不住手足無措的尴尬,将自己縮成一坨,癟着嘴巴自顧自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