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小女孩很感激你,說将來想像你一樣幫助别人。”
這一刻,我痛苦的心理竟是得到了一絲慰藉。
結束手術的大古被送到了單人病房,勝利隊的大家都過來看望了他,隻是隊裡不能沒人,所有待不了多久就離開了。下午我去警署接受了詢問,然後回去梳洗了一下,這會兒已經穿着最平常的私服坐在了病房陪床。
大古是在傍晚時醒來的,見到我後,他傻乎乎地露出一個笑容,“麗娜……”
“哇,你要哭了嗎?我沒事,迪迦也在的,這個傷會很快恢複。”
我憋着惱怒和擔憂,以及想捶他的沖動,給他投喂,叫男護陪他去洗手間,但我全程沒有說出一句話。
因為我很混亂,也有些僞裝不下去,多說多錯,索性沉着臉。大古也有點不敢和我嘻嘻哈哈了,晚上他讓我回去,我卻很理所當然地在旁邊的沙發上抖開了毛毯。
大古:“……”欲言又止。
“你真的不理我嗎?我傷口好痛啊。”委屈的大古沖着我嗷了一聲。
你擋槍的時候不是很帥嗎?人渣也值得救哦。
“你真的不理我了嗎,我會很難過的。麗娜~”
“……”
繼續不理睬他,大古顯然有些難受,最終他也嚴肅了起來,隻是面龐依舊柔和。
“麗娜,有些事是不能犯的,你很善良,我并不怪你,隊長說教育了你,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但這樣的事再發生,我也還是會這樣做。如果你感到生氣難過,你都可以找我說,請不要走極端。”
因為受了傷的緣故,大古睡得很早,将燈熄滅,我也躺在了沙發上。
這個晚上,我沒有夢到迪迦。
連續冷戰了幾天後,怪獸出現了,還是兩頭。體型較小的一頭被勝利隊用新武器幹掉,但大的那一頭朝着市中心橫沖直撞,光是牽制就很難了。
當時我正在外面買大古想要的蛋糕,等我反應過來,我氣得渾身發抖,他是想支開我,然後去變身!
跑回醫院一看,病房空了,被子掀開一半,早知道就把火花棱鏡給收繳了。
逆着逃竄的人群,從安全地帶跑去隔離空地,我看到了紅燈的迪迦,怪獸似乎知道它的胸口有傷,招招都往那邊打。忍受着被捶趴在地,還不想壓垮新修建的學校,迪迦撐着身體,丢出來的盾牌也被擊碎。
我惱火地站在樓頂上看着,雙手對着虛空一握,踹着迪迦的怪獸像是被空氣抽打了一個跟鬥,毫無預兆地摔了出去,滾落在地。與此同時,迪迦也站了起來,好似一種默契,配合了我的攻擊,最終用哉佩利敖光線解決。
捂着右胸口,迪迦還沒飛走,而是四下張望,我用黑霧掩藏了自己,隻是躲在建築物後面都有可能被它發現的,畢竟它還能透視。
“迪迦!你在找什麼東西嗎!”
很突兀的一聲男高音,我發現了在另一個樓頂蹲點的村上彥,他還真是盡忠職守。
迪迦點點頭,随即沉默,然後慢慢化為光斑消失在夕陽下。
村上彥擺弄着相機,嘟哝着:“這不比螢火蟲好看?不過今天的迪迦好像挺虛弱的。”
大古準備偷偷摸摸溜回病房,而我已經坐在裡面看手機了,一開門就對上我的臉,他讪笑了一聲,“麗娜……”
“我不想和你說話。”
擺出一副冷漠臉,不管大古再說什麼我都沒理睬了,但依舊照顧着他,這可把大古弄得心慌意亂的。
委委屈屈的大古夜裡十點多睡着,畢竟又是養傷又是打怪獸的,可不得累着。
我就守在他床旁,然後握着他的手睡着了。
這一次,我夢到了迪迦。
這些天對大古所有的冷戰和脾氣仿佛終于有了突破口,看着人類形态的他就忍着不發火,可看到奧的姿态,我就憋不住。狠狠一拳捶到了迪迦的計時器上。
神奇的是,迪迦被我捶痛了,身軀輕顫,下意識地捂住了被我打到的胸口處,好似牽扯到了傷口。
“夢裡也會痛嗎?”不敢再捶第二次的我猶豫了,詫異地問道。
迪迦沒有回答,我索性不管不顧地往地上一坐,帶着幾分歉疚和不高興道:“對不起,但我不覺得我做錯了,我說對不起隻是因為我誤傷了你,技術不夠好。”
“……”迪迦愣了下,好似不明白我的道歉與這番話。
夢裡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心意,我也沒有什麼隐瞞,自己心裡好受便也夠了,“作為勝利隊的麗娜,我應該守護人類,也不該如此偏激,我都懂,可在那一刻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就想殺了他。”
“我搞不懂你啊迪迦,奧特曼不幹涉人類對嗎?你隻是拯救地球,保護所有的人,那麼人類之間的紛争你不會管。反正你也覺得我是人類,那就算我殺了那個男人,你也不該擋過來。”
迪迦沉默了很久,我忽然對這種緘默感到毛骨悚然,有哪裡我沒有顧忌到嗎?還是我說錯什麼了?我很在意它如何想我。
“望月光,是你打傷的大古麼。”
“是我打傷你。”
我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麼夢裡的迪迦會區分自己與大古,而現實中的大古也不肯将自己歸為光之巨人,明明他受傷變身後,連迪迦也是戰損狀态。
“怪獸來襲,也是你在幫忙?”
“是,我都沒欺負你,它算什麼東西。”
迪迦就這樣望着我,柔和的眼燈散發着淺光,因為帶傷的緣故,我也不敢對它動手動腳,更不敢用觸手纏着。
“大古擋下你的槍,是救人,也是救你。”
“我不需要。”
“你需要。”
很肯定卻不容反駁的話,我心口堵堵的,這種悶得慌的情緒讓我煩躁地捶了幾下地面,“怎麼!怪獸傷了人就活該打死,人類自己殺了人,我還不能處決了嗎!”
“要懲罰,但不該由你,人類有自己的體制與程序。”
“……”
我含着怒,不搭理這話,可卻是聽進去了的,“你煩不煩,人類的時候說一遍,變成奧了還要說一遍。”
罵罵咧咧地小聲抱怨,意外的被迪迦欣慰地摸了腦袋,我擡頭看着它,“幹嘛。”
“你心裡還有善念。”
“……”
别、别以為說幾句好話,我就不生氣了,我翻起舊賬,“明明就受傷了,今天還要跑去打怪獸,還支開我!”
迪迦無奈地承受了我的脾氣,随後問出了一個我也不知道,并且心虛,但想起來又會妒意橫生的問題。
“如果望月光是麗娜,那麼真正的麗娜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