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舌尖舔過他的齒痕,吮吸了一下。
尾椎的尾巴已經在力量的集中下重新生長,我不是沒有痛感,但在這樣的激戰中,超獸對痛的感知是很低的。
新生的尾巴更為粗壯有力,我一個掃尾,尾巴從後面狠狠纏住艾斯的脖頸。
他身體一僵,整個往後仰去,要摔趴在我身上時,艾斯不得不松開了拿刀的手,雙臂反撐在了地上。
任由那把刀貫穿肩頭,死死地鎖住他的咽喉,猛地一個翻轉,我倆上下颠倒,現在輪到我壓在他身上。
舌尖舔過臉上的血迹,尾巴還在纏絞着艾斯的脖子,戰士的腰肢挺起,抓着我的尾巴,想将我摔下去。
我太喜歡看他這副掙脫不開的樣子了,明明是弱勢的那一方,還表現得頑強拼命,好似要把我給揍死。
眼眸癡纏地望着他在我身下反抗,我俯身吻上這張唇,撬開他的嘴,攪亂他的口腔,咬得他暴怒不已。
“望月光!”
被他咬了舌頭我也不在乎,這點痛哪有親他的滿足來得激烈,簡直讓人神魂颠倒。
艾斯……
你乖一點好不好。
掙紮了兩下,艾斯的眼燈閃了閃,他不再去撕扯脖子上的尾巴,在被我吻得滿臉都是唾液時,手裡光芒一漲,八分光輪出現。
“唔——”
當光輪切入到我的側腰時,猩紅色的血濺了艾斯半張臉。
這招太狠,饒是我皮厚也感到了一瞬間的痛苦,尾巴放松了對他的桎梏,艾斯掰開脖子上的尾尖,一個後躍避開了我追擊糾纏的觸手。
我捂着開了口的腰部站起來,艾斯的身上同樣有着亮眼的光粒子,也不知道吃了我多少攻擊。
眸光一轉,我看着地上的血迹,我紅色的血裡面摻雜了光粒子,我倆的血液交纏了,像是完成了一場融合。
我為這幻想感到口幹舌燥。
“你剛剛的八分光輪可以砍我脖子的。”低頭看着手上的血,說完以後,我又擡起頭,對着眼前的他笑了笑。
“你有感覺的吧?我親你的時候,那不舒服嗎?”
“我可以把澤塔親的失去反抗,也能讓泰迦和賽羅昏頭轉向。放下你對我的責任感,享受愉悅不就好了。”
“我明明感受到你身體在回應。”
“那一定不是我的錯覺。”
将還插在肩頭上的意念刀拔出,全身的傷口都在愈合,我拿刀對準了艾斯。
“你說點什麼吧。”
“沒有話對我說了嗎?”
“因為我對澤塔做了壞事?是啊,我做得好過分的。”
“我騙他,讓他變成擁有你力量的貝塔形态,可那個不是你啊。”
“我找了那麼多,都不是你啊。”
說着說着,眼淚流下來,我一邊哭一邊擦掉刀上的血,然後揮刀砍向艾斯。
“打死你!我再也不會對你裝乖了!”
猙獰着咆哮出聲,背上的觸手化作無數長鞭擊向艾斯,他閃躲得很快。
紛亂鞭影抽打在他的身體上發出噼啪聲響,帶出點滴光粒子,漂亮極了。我發射出一發破壞光線,想要搶攻他的後背。
“嘩啦——”
碎裂的屏障擋住了我的偷襲,艾斯反應奇快,輕易不會露出弱點給我。
屏障就算被我擊碎,他也會立即切換防禦模式,一部分觸手被他切斷。尋找到靠近的路線,艾斯壓低身姿,直沖向我。
疾步後撤,身體向右一折,避開他的束縛光線。我也不敢讓他繞後,不能把自己的背後露給他。
他的對敵經驗比我豐富得多。
做出佯攻的姿态,擰轉身體,一記強悍的甩尾擊中艾斯的大腿,吃下這招,他被迫單膝跪地。
我應該沒有打斷他的腿,我有收力。
艾斯胸前的計時器開始響起警報聲,鮮紅的色澤在我眼底一閃一閃。
我亢奮地繞至他背後沖過去想要鎖喉,艾斯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利落的背摔将我掼到了地上。拳頭砸下時,我腦袋一偏,差點被他打歪鼻梁。
甩出去的觸手拽住艾斯的手臂和大腿,硬生生把一身蠻力的他給拉開。
眼前光芒一劃,我看到他計時器凝聚了光束,一道彩光閃過眼底。我心頭驚駭,連忙收了觸手,翻滾着避開這一次射擊。
才剛躲開,右腿忽然被凝固住,艾斯緊随其後的冷凍射線擊中了我的腳。
他的光線技能轉換太過快速,根本沒有緩沖,這讓我很被動。本身我沒有太多對付奧特戰士的經驗,尤其還是這樣的生死較量。
将力量集中在腿上,在艾斯沖至面前時,我用勁震開了腿上的冰層。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艾斯掌中光刃切入我胸口。
沒入血肉的手掌是炙熱的,好像能夠捏住我的心髒,嘴裡淌下血迹,我張開嘴大大地喘息了一下。
接近緻命傷了,身體的力量全部湧現到胸口,想要止血,我短暫地失去了行動力。
“這點傷,還沒有吃藥來的痛。”
死要面子地說了句,我渾身一軟,倒在了艾斯懷裡。
半獸化的身體漸漸退回人類的姿态,身上的鱗片消退,他眼燈裡的我看上去可憐兮兮的,渾身都是血。
我是舍不得傷害他的身體啊,多麼漂亮的軀體,缺胳膊少腿了我會難過的。隻能弄出點光粒子過過瘾,畢竟我的手腳斷了還能再生。
“脾氣發完了嗎。”艾斯問。
我吸着鼻子,哭哭啼啼地點頭,然後伸手摟過他的脖頸,将自己埋進他的胸口,張嘴去咬溫熱的計時器,洩憤一樣。
艾斯推開我的腦門,我不管不顧地撲上去,他用手掰住我的嘴,獠牙被他的手指抵住。
咔一聲,我的牙斷了,艾斯并不吃我示弱可憐的樣子,把我另一隻獠牙一起掰斷。
胸口的貫穿傷在愈合,我不折騰了,躺在地上喘着氣。
艾斯開始給我的傷口治療,掌心柔光升起,他的神色有些詫異。
“你的身體裡有光源子,怎麼回事。”
我根本沒有聽進去艾斯的話,隻是放空了雙眼,看着他的臉,重複說道:“我不當你的小孩,我愛你,要麼你就殺了我。”
“愛我,要麼就殺了我。”
“艾斯,能遇見你真好,你要是能殺了我更好。”
“你肯定不愛我,我不想受折磨了。”
“愛不到你,那被你殺了也不錯啊。”
艾斯的手掌撫向我的面頰,将我的發絲順開,用很溫和的話說出了殘忍的事情。
“你是超獸還是人,都不重要,我都接受。你心底是善良的,我知道。”
“阿光,我愛你,但不是你想要的那種愛,你永遠是我重要的家人,就算你不小心做了一些錯事,我都會原諒你。”
家人,隻能是家人。
我的黑暗空間因為這些話崩塌了,情緒也崩潰了,我雙手捂着臉,嗚哇哇地哭得肝腸寸斷。
在這種撕心裂肺的痛楚下,身上的觸手全部暴走,甚至在沒有我的命令中遵從潛意識,将面前不設防的艾斯給鎖住。
頑強又堅韌的觸手無限生長,順着戰士的腳踝一路攀爬,像極了我對他不加掩飾的野心。在這暴走的刹那,艾斯有動過刀,最終卻松手了。
沒有任何攻擊,不是他力竭,而是放棄了抵抗。
我還在哭,哭得眼睛都在發痛,全身的水分都要從兩個眼窟窿裡流出來。我覺得自己好像被判了死刑,去奢望得不到的東西,太貪,就是會反噬。
止步于家人不就好了,為什麼要有多餘的欲望。
喉嚨裡發出的嚎叫已經沒有語調,就隻是野獸地嘶喊,無能的,憤怒的,宣洩的。
也許在艾斯的眼裡,對他有了多餘想法的我是惡心的,奇怪的。
觸手将艾斯全身的骨骼捏得咯吱作響,他也一聲不吭,計時器的紅燈發出尖銳而急促的聲調,像是催命的曲調。
你在賭我舍不得是不是?
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
你說你愛我,但不是我要的愛情。你肯定是愛南夕子!而不是我!
就算貪婪也得不到的感情,就不該再這樣繼續,可是我好難過啊,好像吃了一百顆希卡利給的藥,又像是被艾斯來來回回捅穿了胸口。
力量在失控的邊緣,我持續發出尖叫,在痛到極緻時,我察覺到我的意識也在瀕臨崩潰了。
不行了,這樣下去會吞噬艾斯的……
斬斷觸手,将昏厥過去的艾斯用屏障保護着丢出了病房,我徹底隔絕了這個空間。
很快,我可能就壓不住獸性了,我的情緒太過動蕩,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維持這具身軀。那個時候可能不僅僅是銀十字,整個光之國都要被我洗刷。
皮膚一寸一寸撕裂,怪獸的骨骼開始生長,鱗片與獠牙重新覆蓋身體。
思維一瞬斷裂,在陷入一片黑暗之際,我看到胸口淺淡光芒制止了我的獸化,逼退了皮膚上的鱗片和爪牙。
在極緻的痛苦中,我尋到了一絲慰藉,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