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銀十字特殊病房了,醒來後發現自己被轉移到了更為熟悉的地方。
我就說科技局是我家嘛,遲早得回歸這裡。
監測室比以往更加高端大氣,看起來不是我輕易能逃跑的……開個玩笑,隻要我想跑,這又算得了什麼。可是,我就很頹廢,仿佛一個四五十歲沒有奔頭的中年大叔,在崗位上混吃等死那樣。
每天睜開眼,尾巴一翹,等着希卡利過來抽血拿樣本,随便他在我身上薅多少,他就是砍我一條胳膊,我也面不改色。
“按照地球時間換算,你已經這樣二十三天了,還要頹廢到什麼時候。”
進來取樣的希卡利拍了我後背一下,像豬一樣側躺着,我隻是晃了晃尾巴,算是打過招呼了。
“艾斯二十三天沒來看我了。”
“……他去給你找能量源了,你還記得自己在中毒嗎。”
“那不如死了算了。”
對于我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希卡利搖着頭出去。現在我對延緩神經毒素的藥一點都不抗拒了,反而很期待三天一次的服藥時光。
這樣,在吃了藥以後,我就會痛到無暇思考,然後美美地暈死。
和艾斯那樣撕破臉以後,他居然将我這種以下犯上的狂狼事情壓下來了,沒有驚動佐菲和奧特之父。大概目前隻有希卡利是明白我和艾斯發生了什麼的。
主要是,我這威脅大概也隻是針對艾斯,所以在事情沒有到無可挽回之前,艾斯會盡可能地保住我。
那天之後,澤塔也被艾斯支出去了,其餘的奧在短時間内也不能随意來探望,這不是保護我,而是保護他們。所以這些天和我接觸最多的是希卡利、瑪麗。
希卡利一開始想替我找補,給我做了一次全身檢查,然後發現我動手那天沒有任何的頭腦不清醒,并且是在自主意識下做出的判斷。
簡單來講就是,我沒發癫,我就是想這麼做。
沒辦法替我找補了,希卡利把抑制器又又又加強,鎖在我脖子上,我也就保持着半獸化的姿态,天天在監測室擺爛。
“迪斯拜爾,你覺得你這樣,會讓艾斯好受嗎。”
“……”豎起耳朵,我癟着嘴将尾巴收回來,不想理睬希卡利的搭話。
比起當初會想着辦法占便宜的做法,現在的我還真是冷淡。
“你這樣可是恩将仇報。”
“我讓他殺了我,他又不殺,倒是我的錯了。”
“非要弄得你死我活?”
“那我就是這種個性!”哼哼地說着,腦子裡閃過一個想法,我坐起身,爬到希卡利腳邊,“有沒有什麼發明,能夠讓我失去記憶?或則,時空倒回,我從過去重新開始接近艾斯,這次就不以家人的姿态靠近!”
希卡利無慈悲地看着我,用腳将我抖開,“艾斯說得對,你就算癱着,也一肚子想法,讓我看牢你。”
“……”
和希卡利讨價還價失敗,他當然不會答應我這個異想天開的腦洞。
又過了幾天,我大大小小地做了數十次的測驗,覺得我情況正常的希卡利酌情打開了一條探望通道。
五天才能有一次探望,一次也隻能有一個奧,探望時間二十分鐘。
這哪裡是探病,探監還差不多。
第一個來的是泰迦,看着我脖子上的抑制環,他問希卡利能不能拿開,這樣我看着蠻可憐的。
希卡利離開之前,鄭重地指着我,說道:“泰迦,這些嚴格的探望條件都是為了你們的安危着想,迪斯拜爾遠比你想得恐怖。”
泰迦疑惑地看着擺爛的我,大概是聯想到了平時我那不着調又慫包的樣子,一時間他很難理解希卡利的話。
朋友來見,我還是要振作一下,不能一直躺着。爬起來盤腿坐好,我将身上的病号服整理了下,“喲,泰迦。”
“喲什麼喲,你是真的不在意啊。為什麼一個月前,忽然就将你從銀十字轉移到了科技局,這可不是病人該有的待遇。”搞不懂的虎子歪頭,下意識地摸着自己的角角。
“……”
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泰迦替我打抱不平。用地球的倫理關系來講,小老虎要是知道我企圖強上他五叔,他大概就不會覺得我無辜可憐了。
這一點可能還是要感謝艾斯,沒有讓我社死。
可是我才不在乎呢!我命都可以給他,這種程度的社死算什麼!而且,比起對他圖謀不軌,實施了卻沒有成功才讓我這個超獸之王丢臉吧。
“阿光?”
“泰迦,探視完了,你回去吧。”說完,我又興緻缺缺地倒下了,這就是所謂的營業時間結束。
“喂!這才幾分鐘啊,你起來,怎麼現在這麼頹廢了。是因為毒素嗎?還是現在服用的藥劑裡面,有抑制情緒的成分?”
多麼善良的虎子,還在給我找補。可我現在心如止水,以前急吼吼地想舔他們,自然熱情得不得了……
看到我這般倦怠,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态,泰迦也是輕歎一口氣,就這麼陪着我靜坐了一陣。
我現在又不饑渴空虛,當然不會想着薅虎子的虎毛。噫,想到這裡,我終于又是一個仰卧起坐。
“想聊聊了?”泰迦笑着捏捏我的尾巴。
“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光源子?”
“……”
天地良心,我問這話的時候沒有一點淫邪的思想,但我看到泰迦驚慌起來時,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無意識地說了很流氓的話。
相當于對人類男人說,你精子給我看看,大概是這樣?
“對不起。”我立即土下座道歉。
“噫,居、居然道歉了嗎?”
跪得标準的我擡頭看他,發現面龐紅起來的泰迦并沒有責怪我的意思,反而感到有些不适應。
我狐疑着,“不然呢?不道歉?”
“以前的阿光大概會順勢再說幾句,或者你根本不會覺得哪裡不好吧。”
“啊,這樣啊,我是覺得,還是要禮貌點。”
“在你提出這個要求時,就和禮貌沒關了吧?”
“這倒也是,其實我……”
話語在喉嚨口卡住,我在思考要不要将自己身體裡有光源子的事說出來。我之所以心境這麼平和了,是因為得到了誰的光源子吧。當時注意力都在艾斯身上,他說的話我都沒仔細聽。
過了這麼久我才回過味來,但也因為我狀态不對,這件事沒有與艾斯商量過,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有光源子的。
真是一樁懸案?
難道我不知不覺間搶了澤塔的?他雖然憨,但也不至于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出來了,也不知情吧。
“好吧,就給你看看。”
“哇!謝謝泰迦!”
搖着尾巴跪坐好,我期待地看着他将雙手放在計時器上,突然,監測室的鈴聲響起,希卡利準點出現,無情地說道。
“探視時間結束。”
“哎!怎麼這樣!這才到關鍵時候啊!”我面露詫異,看向科研大佬。
正要拿光源子的泰迦也停了手,他看我這麼不舍,摸了摸我的腦袋,“那就下次吧,阿光。”
“哎!我要!就現在!”
看我和泰迦這謎語人的樣子,希卡利直接問道:“在搞什麼?”
泰迦有些不好意思,剛要搖頭說沒什麼,我就嘴快地解釋,“我正準備看泰迦的光源子!再給我幾分鐘時間吧,希卡利!”
“笨蛋!别說啊!”
“嗚嗚嗚——”
“……”
我被撲過來的泰迦捂住嘴,希卡利居高臨下地望着我倆,最終還是泰迦妥協了,乖乖地離開。
失去了觀看光源子的機會,我就抱住了希卡利的大腿,悲戚地喊着:“你賠我光源子!要麼你的給我看看!”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胡話嗎。”
“我就是看看!又不幹嘛!”
“為什麼看這個?”
被某人掰開雙手,我又後退坐好,小媳婦一樣可憐兮兮地說:“我最近不是情緒很正常嗎?也不覺得空虛了。”
“但你還是襲擊了艾斯。”
“哦,沒什麼,我接受這個指控,我太喜歡他了。”
“喜歡就要傷害嗎。”
我低垂着腦袋,不知道要怎麼回應,然後繼續說:“我的身體裡好像有着誰的光源子,這讓我情緒很穩定。你能查出來嗎?我想看泰迦的,本意也是想知道那玩意兒究竟長什麼樣子。”
“光源子是我們一族最純粹凝練的光,不僅僅有繁衍的作用,像你這種情況,确實能夠過渡給你,平穩你的超獸邪氣。”
像是聽課那樣,我乖乖點頭,“然後呢?”
“沒有樣本的話,就算把你身體裡的光源子提取出來,我也不知道是誰的。”
“哦。”就是很失望,捏着自己的觸手,我又期待道:“可以去比對!”
“……你讓我拿着光源子找誰比對。”他的臉上是一言難盡的表情。
“首先排除你、奧特曼、奧特之父、賽文、傑克、泰羅、愛迪、泰迦!”
“你老實待着吧,這件事并不是最緊要的。”
戳着我的腦門讓我老實點,希卡利離開了。
于是我就癱了三天,等到賽羅過來探監,這個家夥比起泰迦似乎要敏銳一點。他不過出去執行任務,回來就發現我的待遇改變了,看起來像是在變相地關押。
希卡利通知賽羅要來時,我早早地就等候在這裡了,因為我有目的!
知道我所有龌龊事的是迪迦,但他遠在天邊,但一開始就知道我喜歡艾斯的,是賽羅。我覺得可以和他和盤托出我之前的事情,抒發一下我的情緒。
可是,我等來了一場空。
賽羅臨時接到了貝利亞碎片搗亂的消息,跑去支援捷德了,他明明都走到了科技局的大門口。
“這是賽羅送你的,他處理完了事情再來找你。”
希卡利像個無情的傳話機器,将手裡的一盒東西遞過來。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圓形的金屬盒子,上面刻着我不認識的外星文字。
“是什麼?”我一邊打開一邊問。
希卡利:“剛剛掃描了一下,是香膏,賽羅說能讓人精神愉悅。”
“相當于人類的香水咯。”
“你幹什麼!”
我挖了一小塊塗在了希卡利的腿上,他吓一跳,這就是對我沒防備的後果。這一抹開,香得我有些飄飄然了,很容易讓人精神放松。
拿希卡利試驗了一下後,我将香膏塗抹在了自己身上,然後雙手合十擺在胸前躺平了。
希卡利:“……你現在可真是一點幹勁都沒有。”
“艾斯什麼時候回來呢?”
“那得看什麼時候發現适合的力量源。”
“他會不會是故意躲我。”
“你覺得呢。”
大概不會,既然已經鬧開了,他那性格都是直接莽的。可是我很想見他啊,哪怕看一眼。通訊器都被沒收了,探望的奧又一個個都很忙。
原本還想和賽羅說一說的,又隻能自己扛了。
我頹廢地又過了一個月,這下子連泰迦也出去做任務了,和他的三人小隊。
這點時間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又隐隐覺得不甘心,心情一時好一時壞。
我自己确實像個定時炸彈,艾斯這樣幫我隐瞞,瞞得住多久呢。萬一我自己就是堕落了,獸化了,說不定他還要擔責任。
畢竟我對他的欲望可沒有消減,指不定哪天又火山爆發了。
我不能這樣拖累他。
終于,某一天,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就不說得那麼複雜了,簡單來講就是我襲擊了希卡利,這次直接被佐菲逮到,遠在天邊的艾斯來不及回家教育我,在我的幾次挑釁下,我被送到光之國的監獄了。
但是呢,這個監獄就在光之國的轄區,也有一些别的外星人和怪獸關在這裡。每個個體都是單獨的牢籠,也不虐待犯人,三天放風一次。
隔壁牢房的問我為什麼坐牢,我說想睡艾斯,對方說了一聲牛逼。
我問隔壁怎麼來這坐牢,它說它想殺艾斯。然後我當場越獄,把隔壁屋的暴揍了一頓,看守的奧都跑來拉架了。
我覺得佐菲肯定是偏袒我了,因為這樣的牢籠關押我這個強度的超獸之王是明顯不夠看的。
所以,我在放風的時候又鬧事了,把和我一起放風的家夥們打了個遍。
然後,我成了這個監獄的獄霸。
佐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