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沒有說錯什麼，我隻是太感動了。”

“是麼，畢竟你那麼敏感。”

艾斯伸手把我臉上的淚珠抹掉，他大概不覺得這個行為有什麼。

可是這樣的動作，對我來講就是親密的，是帶着呵護與關愛的，我非常非常留戀。

我想到他對我說的那些鼓勵的話，面對内心真實的感情，不要無底線地壓抑自己去迎合别人，要勇敢地表達自己的需求。

就算被拒絕又有什麼關系，這并不能成為難倒自己的關卡。

不要怕被拒絕，不要怕他人的目光，更不要害怕得不到回應。

要對身邊人，表達出自己的需求，隻是因為，我想要。

“艾斯，我想請求你。”

聽到我鼓起勇氣說出的，還帶着顫音的話，艾斯的眼燈亮了一瞬，他嚴厲的語氣都輕軟了一些。

“小愛，你想請求我什麼？”

“請你……陪我過完這一生！”

“咦，總覺得這話哪裡怪怪的。地球上這麼說，好像是結婚吧。”

一旁的澤塔摸着腦袋，嘀咕出這樣的話。他這麼一說，我那一腔勇氣就打了折扣，根本不敢去看艾斯的眼睛，低着頭看自己的腳尖。

我并不是這個意思，可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怎麼解釋，畢竟陪伴一生好像也差不多了。

艾斯沉吟許久，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不安與恐懼又像螞蟻那樣爬滿我的全身，弄得我焦躁不安，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小愛，你的一生還很長，這樣的話不該輕易說。”

“可、可是和你的相比，就很短。”

“是這麼說沒錯。”艾斯也沒有強硬地反駁，他又想了想，協商道：“考慮到小愛以後可能會有家庭，我先陪你十年好不好。”

我呆滞地望着他，雖然沒有馬上獲得一生許諾，但是開口就是十年的陪伴，這着實讓人感到驚喜。

我不禁傻笑道：“十年，不會離開，是嗎？”

“是的，我可以對等離子火花塔立誓。”

還是一旁的澤塔小聲吐槽：“艾斯哥哥，越聽越奇怪了……”

“那、十年以後呢？如果我沒有組建家庭呢？還是一個人呢？”

艾斯沒想到我會繼續追問，雖然我的聲音還在抖，但這份急迫的心情是無法掩飾的。

“那就，再陪十年。”

“艾斯，要是一直沒有遇見呢。”

“小愛，人生能有幾個十年。”

他說得對，聲音沒有多少起伏，并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可我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是非常害怕的。

怕到馬上垂下眼神，不敢再去看，腦子也是一片空白，似乎都要耳鳴了。

我在奢求很珍貴的東西，盡管這樣的陪伴，是我的弟弟不需要去求就能輕易得到的。

艾斯發現了我的怯弱與沉默，可他沒有鼓勵我去說出心中的渴望。

隻是這次我好像明白了，很多事情，終究隻能靠自己去争取，沒有人能徹底懂得另一個人的心思，就算是他們這樣的超群存在，也不可能弄懂人心。

真的想要，就一定要說，就算是被拒絕，被冷眼相待，被嘲笑癡心妄想，也要去邁出這一步。

如果不去表達自己的心意，又該如何讓對方明白呢。

咬着牙齒，感覺到齒根都在泛酸，身體隐隐發抖，我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我艱難地開口。

“人類是不夠長壽的。”

“我……我太想要一個陪伴。”

“我知道我很貪心，可我真的想要，發自内心的，想要你陪着我。如果我依舊一個人，艾斯你就一直與我延續十年吧，直到我死。”

“好不好？”

花光了所有的勇氣和力氣說出這樣強求的話，可我做不到再去目光對視，隻覺得自己是井蓋下窺伺天光的老鼠，渴望那束光能夠在身上停留久一些。

艾斯銀色的手掌伸到我面前，就像一個握手的姿勢。

“好，艾斯奧特曼答應鐘愛。”

所有的恐懼被這句輕緩的話給驅散，我不由地擡頭望向他。

他本就溫柔的面龐有了一絲神聖感，就像慈悲的救贖者。

可能太過開心，也是會喪失語言功能的。我說不出話，顫巍巍地握住他的手，眼淚滾滾落下，卻隻知道傻笑了。

“謝謝你，艾斯奧特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