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曈沒忍住幹嘔一聲。
低頭的瞬間藏在她身後的安德烈被男人發現。
就像是NPC出發任務般,男子黑豆般大的眼睛猛地射出亮光,“小雜種原來你在這兒!為什麼不答應我!”他踩着重重的腳步跌跌撞撞的頂着天花闆朝巫曈和安德烈走去。
他這要是一不小心倒下來,巫曈和安德烈非被他壓死不可。
“站,站住!”巫曈雙手握着椅子腿,在男人面前,那根椅子腿像是牙簽般無力。
巫曈的喝止沒有讓男人停下腳步,他伸出蒲扇大的手掌狠狠向他們呼去。
“站住!否則我不客氣了!”巫曈再次警告。
男人的動作沒有半分停頓。
巫曈眼神一厲,下身站定,舉起椅子腿,擊打棒球的姿勢重重的從左往右向男人的腰打去。
Duang——
木頭重重砸在男人的腰上,男人被打的往後倒退,巨大的腳掌搖晃着向後倒去,手裡的酒瓶搖晃着撒出酸臭的酒液。
“好痛!”男人痛呼,注意力終于從安德烈身上轉向巫曈。
“哪裡來的臭丫頭!看我不把你碾成肉醬!”男人揉了揉腰,那裡出現一道明顯的痕迹和一道小口子。
“快跑!”巫曈急促的對安德烈說道,然後快速壓低身體握緊武器向男人沖去。
她像是一個冰上速滑運動員,身體往後微微傾斜,膝蓋跪滑在地上,避開男人揮打而來的手,同時手上用力高高舉起椅子腿,将帶釘子的那面沖着男人,巫曈咬緊牙對着不可言說的部位狠狠一砸。
好一個雞飛蛋打的場面。身後是男人痛到深處的哀鳴。
膝蓋上得布料被地上的酒瓶劃破,光滑白皙的膝蓋滲出鮮血,肉上紮了好些玻璃渣子。
巫曈做完那一套動作累的氣喘籲籲,椅子腿撐在地上緩緩起身。還好平時她喜歡健身和瑜伽,否則今天這套動作真的做不下來。
就在巫曈以為一切結束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安德烈尖利的聲音,他說“小心!”
巫曈倉促轉身,已經來不及,男人彎着腰因為疼痛表情扭曲,他舉起安德烈那張收拾的幹幹淨淨的小床砸向巫曈。
咚!
地闆跟着震動,就沒打掃的灰塵四處飛揚。
安德烈尖叫着撲過來,被男人一把掐着脖子提起來。
“小雜種,你就和你那個該死的媽一樣,下賤!卑劣!老子供你吃喝,你還找人打我。”他提着安德烈怼在自己眼前,就像一隻無法反抗的小雞崽子。
因為缺氧安德烈臉漲的通紅,開始慢慢發紫。
“你這輩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心,哈哈哈哈——”男人說着發出癫狂的大笑,喉嚨不設防的露在安德烈面前。
一道寒光閃過,男人捂着脖子,艱難的發出哈氣聲,他的喉嚨被磨的鋒利的可樂鐵皮碎片割破。
掐着安德烈的手漸漸失去力氣,從他脖頸上慢慢滑落。
“你——哈——哈——”他哈着氣吐出最後一個字,雙手捂着喉嚨,臉發紫倒在滿是垃圾的地闆上。
那一擊用盡安德烈全身力氣和勇氣,他喘着氣呆呆的看着男人的屍體雙眼空洞不知在想什麼。
身後的沙發殘骸中響起呻吟,安德烈呆呆的回頭看去。
一隻沾着灰塵和血迹但是白的發光的手臂從混亂的坍塌中伸出。
“咳咳,安德烈你沒事吧?”被沙發磕破的額頭鮮血直流,巫曈半眯着眼,擡手抹掉眼皮上得血,關切的問道。
安德烈沒說話,沉默的看着失去動靜的男人。
他雙目圓瞪看着和地闆一樣發黑的天花闆,衣領被血浸濕,在他身邊有一瓶還在淚淚流動的酒瓶,透明的液體混着鮮血流到安德烈腳邊。
“别看。”巫曈捂住他的眼睛,手心溫柔潮濕,手背上的血迹格外刺眼。
安德烈像是被吓傻了,眼睫毛在巫曈顫抖的掌心上下掃動,有些癢。
“不怪你,是他的錯。”巫曈看着慢慢失去溫度的男人。害怕,不知所措。
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見到死人,她算不算是幫兇?巫曈緊張僵硬的咽了下喉嚨,傷口不斷往外滲血,失血讓她嘴唇發白,心跳加速,眼前發暈。
但是這裡有個孩子,雖然這個孩子剛剛殺了人。
“别怕,有我在。”巫曈重複着這句話。
直到一雙冰冷的手覆上她顫抖不止的手背。
巫曈的手被安德烈緩慢的往下拉,這才發現他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他甚至安慰似的拍了拍巫曈的手,“不會有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