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突然一停,巫曈感覺天翻地覆,等到身體立定時她已經站在地上。
擡頭,鼻尖還帶着酸澀,眼角淚珠濕潤了睫毛。
“為什麼哭?”安德烈疑惑,“不是你說的害怕?”
巫曈“……”無語的更想哭。
這該死的安德烈難不成是專門來克她的?
“我要回家!”巫曈崩潰,巫曈不說。她提着包轉身狂奔,路過保安室時,裡邊的保安師傅果然和她打招呼“巫博士這麼晚……”
咻——一陣風吹過。
保安面面相觑“巫博士今天挺着急啊。”
不一會安德烈從旁路過,保安師傅不怎麼會說英文,趕緊轉身蹲下假裝忙别的,假裝此地無人。
安德烈掃過空蕩蕩的保安室,望着巫曈跑遠的背影道“哪裡有人?”
檀宮和MOSS不一樣,24小時燈火通明
顔色鮮明的車緩緩駛入停車場,巫曈看向後視鏡,臉上的熱意被晚風吹散,但是内心的波動還未停下,她坐在車裡,身上黑色的安全帶像是一個保護屏障,安撫着她胡亂發散的思緒。
靜下來在安靜有限的空間,胸腔跳動的心髒似乎又開始傳輸剛才的悸動,屁股被安德烈拍打的地方似乎肌肉在莫名跳動。
巫曈雙手捧住臉頰,“别慌,小場面。同事之間的友好互助。”
她不斷暗示,身體反應能夠在暗示下歸于平靜,但是腦子可不受控制。
難道他喜歡自己?難道他對自己有意思?諸如此類的遐想如果有形态,或許能夠看到它們從巫曈的腦子裡飛出來,盤旋在車廂。
密密麻麻,散發着粉紅情懷。
“滴——”
就在巫曈越想越深入時,身後傳來一聲喇叭。
她渾身一抖,透過後視鏡看去,一輛眼熟的車裡坐着一位眼熟的人。
“安德烈他這麼快就追上來了?”巫曈呢喃,手搭在門把手上,推開也不是,想要坐在車内等安德烈離開。
可是那人從車上下來後徑直朝她走來,仿佛知道車内坐的是誰。
心髒又開始亂跳,那些亂七八糟的遐想沖破控制從大腦蔓延到全身。
天上的月光灑在安德烈身上,他頂着光輝朝她走來,聖潔的天使不外乎如此吧。
巫曈望着安德烈英俊帥氣的臉和周身不同于人的氣質,手慢慢握緊,拳頭下的心髒撲通——撲通——
如果他借此讓自己參加他的實驗怎麼辦?
巫曈思維發散實在廣,明明是暧昧的氣氛,她偏偏左右發散想了個毫不相幹的。
距離越來越近,巫曈開始在車内四處張望。或許她應該現在跳車離開,或者是裝作車内沒人。
她剛想解開安全帶從副駕駛逃跑,車窗突然被敲響。
有節奏的敲擊聲撞在巫曈的心髒上,讓本就沒有規律跳動的心髒更是變了速。
巫曈看着窗戶上投下的身影不知如何是好。
她想了想身體慢慢往下滑,隻要不出聲就不會知道有人在,腿蜷縮在狹窄的空間,頭頂着方向盤。
敲擊聲停下,玻璃上的影子疑惑的歪了歪,然後突然貼近,一張臉放大在玻璃上。
巫曈吓得差點尖叫,幹淨擡手捂住嘴,心髒跳的比安德烈打她屁股的時候還要快。
救命——怎麼這麼像恐怖鏡頭。
巫曈欲哭無淚,思維尤其活躍讓她的腦海很快浮現出許多有的沒的圖案。
靜默幾秒安德烈起身,似乎真的相信車裡沒人,巫曈見狀松了口氣,滑到座位底下的身體慢慢向上爬出。
“還是應該買底座高一點的車。”她揉着尾椎骨說。空間會大一點。
突然!
她擡頭望去,眼睛驚恐的瞪大,眼珠浮上一層水霧。
“啊————”遲來的尖叫從喉嚨裡竄出。
安德烈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車前窗,靜靜的望着巫曈,頭頂的光打在他身上,臉藏在陰暗中,藍綠色的眼珠散發着幽幽的光芒。
不知是哪家養的鳥,遠處傳來它嘶啞的叫聲。月亮的光冷冷的照在剛結出嫩芽的樹枝上,影子落在地上,像極了張牙舞爪的鬼手。
“對不起,我不應該吓唬你。”安德烈蹲在車門旁,明明人高馬大,蜷縮在一起時看上去卻那麼小。
巫曈雙腿從車内伸出踩在地上,上半身趴在車座上,哭的一抽一抽。
因為家族原因,她從小就對某些東西格外恐懼和敏感,在公司已經被安德烈吓過一次,後來因為他的舉動暫時轉移了巫曈注意力。
誰知道他居然還故意吓唬巫曈。
這下可是捅了鍋,一加一大于二,巫曈再也忍不住眼淚,不管身邊是誰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