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嘉嘉啊,幹什麼呢?”
“我下班了,逛超市呢,怎麼了媽。”
林琳那邊似乎在忙,調侃了幾句她還會做飯,又問了問周陵瑞的近況。
“都挺好的媽。”武清嘉正色地補充,“我倆可沒打架。”
“媽媽知道。”林琳頓了頓,“如果工作上有媽媽需要幫忙的,你也可以...依賴一下媽媽。”
聽了這話,武清嘉瞬間猜到,她媽打電話是什麼意思。
“宋年不會跟你說什麼了吧。”
“嘉嘉,你别急,這不是什麼丢臉的事,人要學會整合手中的資源,隻要是對自己有利,這沒什麼不好的。”
“媽...”
林琳女士還不知道宋年做出了什麼混賬事。
“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媽早都不在意了,媽現在最在意的是,你能健康開心平安,瑞瑞也一樣。”
武清嘉鼻子一酸,壓抑着心頭的酸澀,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正常:“好啦好啦,知道了媽,有需要我就跟你說啦,我要結賬了,先挂了,有空再聊。”
她在聲音失控之前,倉促地挂掉了電話,飛速地結賬後,拎着整整兩大袋東西,從超市跑出來,突然覺得右手的重量,一沉又一松。
武清嘉腳步停頓在原地,視線緩緩向看去,西紅柿緩緩地向前滾落颠簸,她神經都跟着跳動,最終停在了一個灰風衣男人的腳邊。
“我來幫你吧。”
武清嘉低頭瘋狂地撿着蔬菜:“沒關系的,沒關系的...”
灰衣服男人拿出了一個花袋子,幫她兜了底,武清嘉嘴上不停地說着謝謝,末尾深深地鞠了個躬,逃一般地跑了,鑰匙挂墜上的可達鴨掉在了灰衣男的腳邊。
“哎...”他剛想說你的東西掉了,誰成想武清嘉腳底抹油跑走了,他看着倉皇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把東西收到了口袋裡。
回了家,武清嘉發現鑰匙挂墜丢了,她今天已經不知受了多少沖擊,麻木地把鑰匙扔到盒子裡,心裡安慰自己,一切都不是事。
至少還有給周陵瑞做飯這一件事能讓她有所期待。
食材處理過後,一切準備就緒,武清嘉翻着菜譜,嘴裡嘟囔着“适量”是多少?
一邊把菜在砂鍋裡碼齊,手機裡進來周陵瑞的短信,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武清嘉按着語音鍵,語氣聽起來輕快,神秘地說:“我今天下班早,已經在準備晚飯了,是你愛吃的哦~你猜猜是什麼?你訓練完早點回來哈。”
那邊周陵瑞皺眉盯着手機,内心有種隐隐不安。
幸好在做佛跳牆過程,沒有出任何纰漏。
武清嘉小心翼翼地蓋上砂鍋蓋,耐心地等待一個美食的誕生,期間還不忘找好角度拍照,和親愛的佛跳牆一起,心滿意足地發了個朋友圈。
[美食烹饪中...]
很快,梁初楹在評論區問:武大廚,威武~到時候等你做給我嘗嘗。
武清嘉信心滿滿地回複,有機會一定給她做,剛回完消息,聽到身後“咔嚓”一聲,她疑惑地回頭,尋找聲音的來源,最後目光聚焦在砂鍋上。
她歪頭一看,砂鍋底裂開了一條黑縫,心裡剛想着不是吧,擡手去關火,想着即使把裡面東西移動到鍋裡可能還有救,帶好手套,剛一端起來。
砂鍋碎了,飛濺起來滾燙的湯汁,順着竈台滴答滴答地流下來。
這些倒黴的小概率事件,短短一日全都在她身上發生,任誰都不會感到快樂,再加上這段時間一些糟糕的爛事加在一起,武清嘉努力堆砌起的理智,一瞬間崩潰,淚水無聲地奪眶而出。
身後開門聲響起,她都沒有聽見,直到聽見淩亂的腳步沖着她跑過來,才緩緩地轉身,手裡還拿着砂鍋殘骸,看到家人回來,委屈更甚壓下嘴角,她盡量忍住不哭,身體止不住顫抖。
周陵瑞用急切的語氣問:“怎麼了?有沒有受傷?”
武清嘉搖搖頭,不想讓周陵瑞看到她流淚,把頭扭了過去,沒忍住哭出了聲。
“沒事就好。”周陵瑞下意識地把她擁進懷裡,摸了摸她的頭,把她扶到客廳:“來,坐好,剩下的就交給我來就好。”
武清嘉點點頭,不想讓自己哭,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拿了紙巾胡亂地擦着臉上的淚,握着拳深呼吸,調整了好一會,才緩過神。
後之後覺的羞愧湧上心頭,她一直在周陵瑞的面前,樹立一個無所不能的大姐姐形象,最近有點太多超出标準了,武清嘉有點覺得不好意思。
她洗了一把臉,調整好自己狀态,擠出一個微笑,去廚房看周陵瑞。
他已經把殘局收拾好了,此時正系着圍裙,單手颠勺。
周陵瑞有條不紊,遊刃有餘,高大的背影給人一種安全感,好像這片廚房領域是他的戰場,他是絕對掌控全局的勝利者。
武清嘉從門口探出頭,欲言又止地說:“嗯...那個...”
“嗯?”周陵瑞關掉了油煙機,“怎麼了?”
“我今天那個哭...你能不能當做沒看見?”武清嘉不去看周陵瑞,“你能不能忘掉...”
周陵瑞一愣,把菜盛到盤子裡,雙手端着盤子,從她的身邊走過,淡淡開口喊了她的名字。
“武清嘉。”
“嗯?啊?”武清嘉反應過來,對上他的眼睛,“怎麼了?”
“我希望,你偶爾也可以...”周陵瑞微微彎腰,兩人距離靠近了一分,手臂有意無意地碰到一起,他認真地看着她:“依賴我一下。”
周陵瑞說完,從她身旁走過,漫不經心地說開飯了。
武清嘉眨眨眼,想着眼前這人是在裝哪門子深沉,這話讓她怎麼接?
沉默半晌,終于讓她抓住一個點,脫口而出:“你剛才怎麼不叫姐啊,沒禮貌!”
周陵瑞遞給她筷子,恭敬又認真地說:“姐~姐~請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