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能毀滅的話,武清嘉絕對不會逃到火星以求生存,她現在就想原地毀滅。
武清嘉望向無際的海,顫抖着手端起熱水,到了嘴裡才意識到燙。
她沒有資格反應出任何情緒,硬生生地把燙水咽了下去,痛感掩蓋住了尴尬的情緒,麻木地拿起手機,給周陵瑞發了個真摯的道歉小作文。
對方也不算清白,怕被看穿心思,武清嘉又像上次一樣躲着他。
權衡利弊之後,周陵瑞大方地原諒了她。
[周陵瑞:沒關系。]
遊艇靠岸,客人上島,島上酒店的工作人員早已就位,安排住宿。
武清嘉盡量避免尴尬,特地晚一點下船,碰到了梁初楹。
梁初楹見到她跟看見鬼一樣。
武清嘉奇怪地看着她:“你怎麼了?不、不是,你怎麼也這麼晚下船?”
“我,我肚子難受,上廁所來着...”
武清嘉打量着眼神躲閃的梁初楹,心裡納悶。
閨蜜作為一名記者,一直以來都是邏輯清晰,即使在情緒激動控訴渣男的情況下,梁初楹也會保持理智去對峙,她想象不到,梁初楹遇到什麼事能慌亂到語無倫次。
可能是真病了吧。
“一起走吧。”
梁初楹欲言又止地看向武清嘉:“寶貝,如果假如我是說如果,姐姐要是一不下心欺負了弟弟,該怎麼辦?”
武清嘉微微眯眼,下意識地問:“你怎麼知道?”
啊?昨晚醜聞傳播得這麼快嗎?
“我知道什麼?”
仔細一想,梁初楹沒道理知道啊,武清嘉剛要說話,簡明朗走了過來。
梁初楹眼神更加躲閃,看着眼前兩人,武清嘉似乎明白了什麼,“啊?你,你這,你是欺負的我弟?”
“沒有啊不是我!”梁初楹跳着跑開了,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狼狽過。
武清嘉用眼神詢問簡明朗,對方笑得陽光又燦爛,朝着梁初楹的方向,邊走邊說:“姐,放心我沒被欺負,先走了啊,一會見。”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感覺錯過了很多精彩啊。
武清嘉短暫地沉浸在别人的八卦中,躲來躲去,還是沒躲過,遙遙一望的人群中,她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周陵瑞,她擡起手,面帶微笑,機械地打了個招呼。
對方會意地點了下頭。
完了,以她多年的經驗,這小孩應該是還沒好。
她大腦飛速旋轉,該怎麼哄,可卻沒有提取出有效的辦法,經過總結發現,周陵瑞好像很好哄。
不用怎麼哄就好了。
看到周陵瑞走過來,沒多說一句話,幫她拿手裡的相機包。
武清嘉嘴角挂着商務的微笑:“謝謝謝謝,我自己來就好了。”
“武清嘉。”
“啊?”
海島陽光耀眼,少年的笑意散在陽光裡,熱烈又暖洋洋。
他漫不經心地開口:“斷片不記得也對我冷漠,我理解,這次有相機幫你回憶,怎麼也對我冷漠?”
武清嘉愣了一下,眉毛都皺在了一起,她敢怒也無法言,對着周陵瑞肩膀錘了一下,找不到理由時,經常用的言語:“怎麼不叫姐,沒禮貌!”
“我。”周陵瑞停頓了一下,“就不叫。”
“嘿~”
孩子怎麼又到叛逆期了?
武清嘉三兩步追上周陵瑞,在他耳邊耐心教導一番,周陵瑞看起來是誠信悔改的樣子,她本以為叛逆少年迷途知返。
周陵瑞微微俯身,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咬得很清楚:“武~清~嘉~”
武清嘉也不客氣,在後面揮着拳頭,追着喊道:“周陵瑞!你找死啊!”
誰知道周陵瑞這小子是怎麼想的,突然回頭,接住了她的拳頭,歪頭笑着說:“我可還沒好呢。”
“那你想怎麼樣,給你多少錢,你能忘了昨晚的事?”
周陵瑞輕輕地“哇”了一聲,心放在胸口,一副痛心疾首,傷得太深的樣子: “我們之間,難道還需要金錢來衡量?”
武清嘉實在想不出别的辦法,無奈地說:“那你要怎麼樣嘛?”
“陪我玩。”
“嗯?玩?玩什麼?”
面對不想面對的事,武清嘉比較擅長裝傻,畢竟是社會淬煉出來的一根老油條。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配合就好。”周陵瑞神神秘秘地說完,轉身就走。
人面對未知事件時,想象力是無窮豐富的,武清嘉站在原地半晌,心裡生出隐隐的擔憂,腦海裡的兩個小人,蹦出來打架。
萬一周陵瑞是要找她睡覺怎麼辦?
哦,老天爺,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想法?
萬一呢?
哪有萬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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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行舟先生的生日宴,到了月琴島後,隻有家裡人在一起吃飯慶祝,家宴相較于輕松一點,在林家别墅的小院裡。
客人們都在酒店裡,說到底這麼聲勢浩大,各界人士紛紛來祝壽,終究還是帶着商業目的,隻用一個晚宴目的達到了,真心祝壽的又剩幾個?
武清嘉的房間雖小,但視野很好,從這裡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濃綠草叢上開滿了粉花,枝葉是有人精心修剪過的,武清嘉正在給她媽打視頻。
能看出來她媽還是有點介意的,不過表面安然自若地跟她聊天。
“媽,這是你之前的房間嗎?”
“嗯,是。”
“那這是什麼?”武清嘉拿出一個小黑瓶子,林琳一下子就急了。
“哎,你别動。”林琳沉默片刻,沒想到這些東西還留着,可能是在無人在意的角落,沒人收拾吧,她扯了扯嘴角說,“那是我私藏的酒,沒來得及拿走。”
“哦哦。”武清嘉連忙放回去,她現在看到酒可是害怕,發誓以後滴酒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