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染下意識接過掃了一眼,雪白的封面寫着一個‘葉’字。
她掐訣彈去上面的封絕陣法,抽出一張紙,隻見上面輕飄飄的隻寫着兩個字——
毀之。
連落款都沒有。
封钰好奇湊過來,“咋的?婚書啊?”
葉染橫他一眼,把信紙甩給他,誰家婚書白色的?
倒是旁邊的聞人羽一聽,臉蓦地就紅了。
封钰瞅了兩眼,反過來又瞅瞅,确定隻有這寥寥兩個字,他抖抖信紙。
“啥意思啊?”
好歹是他們門派守了百餘年的東西呢,他說毀就毀啊?
葉染擡手續上茶,對聞人羽道:
“你來魔界,也為了此事?”
聞人羽紅着臉搖搖頭,又點了下頭,“魔界很危險,我擔心你。至于寶物的事,師尊交待過盡力而為即可。”
葉染擰擰眉,“這可難辦了啊。”
依問桑的想法嘛,一個遭衆人哄搶的寶物,留着确實生禍,而且若真是洞察天機的寶物就算了,但它不是啊。
果然謠言害死人,跑斷腿。
掌門要她把東西帶回去,問桑聖君則要她毀掉。
聽誰的?
輪地位,問桑聖君在修真界舉足輕重,但掌門他可是金主啊!
聞人羽啜了口茶,“你探到東西的下落了麼?”
葉染搖頭,“暫時沒有。”
聞人羽修長手指扣住茶盞,“師尊讓我從藍淵身上查。”
當日藍淵設下上古陣法把衆人困在陣中,聖澤宗被翻了個底朝天,卻意外的未失一物。直到前幾天師尊告之他寶物的事情,他才知道藍淵要找的是什麼。
“這兩天你還是别去了吧。”被他們這麼一鬧,守衛絕對多上幾倍。
聞人羽側眸:“為什麼?”
封钰回答他的話,“因為我們去過了。”
聞人羽:“發現什麼沒有?”
葉染言簡意赅回道:“打了幾架,做了點交易,不易細說。不出意外的話,過兩天便知道了。”
聞人羽:“……”
嗯,是葉染的作風沒錯。
葉染剛站起身,想去看看徒弟,府上的防禦陣法紅光蓦地閃了閃。
有人來襲?
另兩人見狀,立馬跟着站起來。
下一刻,一道身影閃到屋前。
瞥見葉染身旁的聞人羽時,南雙驚了一下,化神修為,這是尊者的朋友?
南雙迅速回過神,手裡捏着一支發簪,表情古怪的道:
“尊者,是給您的。”
葉染擡手接過,取下被簪子定住的紙條,掃了眼,是藍淵邀她前去他府邸。
封钰又一臉八卦的湊過來。
“又寫了啥啊?”怎麼的最近流行寫信了?
葉染反手把紙條遞給他,輕飄飄的紙張落至封钰手心,瞬間變成一片青竹葉。
“……”
葉染:“啧,還挺雅緻的。”
封钰撚起瞅了瞅,“隻是一片普通竹葉。”
聞人羽撇一眼,幽幽說了句:
“對嘛,從頭綠到腳的。”
“……”
封钰瞥見她手中的簪子,“什麼意思?撩你?”
“是破陣針。”葉染打量着六寸長的銀針,“隻這一支,就把這府上的防禦陣法破掉了。”
“比你頭上那支還利害?”封钰有些驚訝。
葉染點點頭。
好東西啊,白撿的,不拿白不拿。剛想收起來,卻被封钰一把搶了去。
“你不是有一支了,這支給我防身。”
葉染:“……”
防啥身啊防身,給他防身的不一直是她麼,動手幹架的人不是才更需要工具?
封钰瞅了瞅發簪,反手學着葉染一樣别在發上,瞪她一眼:
“咳,今晚的事就算了。”
葉染被他一眼瞪過來,縮回手,算了,更年期的人,不想惹。
立在一旁的南雙見狀,欲言又止,他覺得吧——
算了,又不是尊者戴着,多說多錯,免得被主上揍。
葉染望向旁邊神情莫名的南雙,問道:
“我徒弟變回來沒?”
南雙搖搖頭,“怕是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葉染點點頭,她施的術法,哪這麼容易醒。
聞人羽看向一身妖氣的南雙,這才反應過來。
“你小徒弟也在?”
“嗯。”葉染點頭,“你早些休息,明日便回去吧,聖君說的事我自會處理。”
聞人羽:“師尊讓我來助你。”
葉染:“人多有時反而不好辦事。”
聞人羽:“可是……”
“诶道友一路趕來肯定累壞了。”封钰一把拉過他,“來,我給你挑個房間休息。”
說着也不顧對方還有話未說完,拖着人便出去了。
就讓他住那個小混蛋旁邊,膈應死那小混蛋。
葉染轉身回到院落,看見伏在屋上黑不溜秋的一大團還在昏睡。
她搖頭捂眼,頗有幾分痛心疾首:
“怎麼會這麼醜……”
依舊不敢相信,她徒弟竟然這麼醜!
在長廊下候了幾個時辰,盯着幽黑的巨大妖身終于變回來,葉染這才走上前把地上的人撈起。
墨清半睡半醒間睜了睜沉重的眼皮,嗓音帶着濃濃的睡意糯糯嘟囔一聲,“師尊……”
以為自己還是妖身一般,手腳并用的纏住葉染,又舔葉染一臉,糊了她一臉口水,在她懷裡蹭了蹭,尋着個舒服的位置才滿意的繼續睡。
葉染掐訣的手一頓,半會才點上他的額心。
再讓他睡一會,若知道她去找藍淵,他一定會跟着,屆時一言不合又打起來,多生事端。
将人放在另一邊未塌的靜室裡,葉染才轉身出門去找封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