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啞得不成樣子，隐約還帶着哽咽，他走上前，伸手想握葉染的手。

見他靠近，葉染唰的一下長劍又揮下，“放肆——”

墨清不躲不避，硬生生受了她這一劍，劍氣劃破法衣，在胸口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葉染見狀滞了下，心底似有不忍湧上，可她正在氣頭上，那丁點情緒很快被憤怒所淹沒。

墨清固執的伸起手再次握住葉染的手，這一回帶着她無法反抗的力道，視線掃過她手腕處那抹淺淡的禁術，眉頭緊皺，他紅着眼眶看着葉染：

“師尊……是不是，連徒兒是你的誰也不記得了……”

他不碰還好，一觸碰到她，葉染再次如被觸動什麼陰影一般，執劍的手被攥緊動彈不得，她另一手毫不猶豫反手就甩給他一巴掌。

“你放肆……滾開！”

墨清臉上火辣辣的，可他毫不在意她的巴掌，隻知道眼前的人對他厭惡之極，她不願看自己，也不願自己觸碰她，甚至眼裡對自己已再無半點情意。

他的胸口一陣窒息般的疼痛，似要将他的心挖出來一般，難受得不知如何是好。

是他，咎由自取。

“師尊生氣怎麼打怎麼罵都可以，徒兒絕不會還手。”墨清眸光沉沉低聲道，“師尊忘記什麼都可以，但絕不能忘記你永遠都是我墨清的師尊，永遠都是我墨清的道侶……”

“閉嘴——”

葉染不管不顧用力甩開他的手，厲聲呵斥，“胡說八道……”

眼見她的劍又要落下，似真想要他命一般，墨清再次捏住了葉染的手腕，她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神就像鋒利的刀子一般狠狠割着他的心。

他有些急了，眸子一刹那浮上水霧，周身的氣息又開始不受控制地流動。

“師尊如今已是我的人，你生氣想怎麼罰都可以，但不能不要弟子。”

“住口逆徒！”葉染怒不可支，“枉我對你悉心教導，傾囊相授……你卻如此行事以下犯上，你我今日這師徒情份便到此……”

“不要——”墨清紅着一雙眸子打斷了她那決絕的話，渾身的妖魔之氣猛地暴漲。

他聽不下去，他更不敢聽，仿佛隻要她沒說出口，一切都還有挽回的可能。

誠言他知道，眼前的師尊對他隻有師徒之情，沒有絲毫的男女之情，而現在這師徒情份也因為他的強迫而消散。

她氣得要和他斷絕師尊關系，氣得想要殺他，一如那個讓他心碎到要死掉的惡夢。

“師尊不能更不準說這種話，弟子不想聽……”

他的眼睛變得越來越猩紅，猝不及防地猛然将葉染拉進懷中死死箍緊，聲音啞得厲害：

“師尊不可能對我如此無情的，一定師尊沒休息好，師尊睡一覺，再醒來就好了……”

說着身上的妖魔之氣猛地将葉染裹住，一股腦全湧進她的身體裡。

森寒的氣息拼命遊走到她的每一寸經脈，葉染發出一聲悶哼，手腳并用的去推他，身上的靈力本能地在抵抗。

“放肆……墨清你放肆……”

墨清忽然低下頭深深吻住了她，“噓~别說話，師尊今天說的話徒兒都不喜歡聽……”

他死死鉗住葉染的雙手，身上的魔氣更是一寸寸吞噬着她渾身的靈力，猩紅的雙眸越發瘋狂，唇舌力道加重，直至咬破葉染的唇，讓她無法說出任何話，連氣息也喘不勻。

她記得也好，不記得也罷，她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不管她願意與否，他絕不不讓她再有機會離開……她覺得惡心也罷，痛恨憤怒也罷，她注定，隻能和自己……一起。

他也不想用這些強硬手段逼迫她的，可是他的師尊總是不乖，總是想着反抗。

如今還要和他斷絕關系，他的心仿佛被她切成了一片片血淋淋的痛着。

“師尊往後都不準再說這種氣話……”他終于停止肆虐她的雙唇，改而咬上她的頸項。“不然徒兒可就得懲罰師尊，師尊定會受不住……”

葉染被魔氣侵噬着四肢百骸，左手腕陣陣發麻，她似想起些什麼，臉色發白：“你……給我下了什麼術法……”

墨清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将她的頸側皮膚咬出一個深深的牙印來才松開，“……記住了嗎？”

問話的同時，将葉染手中的靈劍化去。

葉染手中一空，被墨清的話與動作徹底激怒，渾身的靈力跟着暴漲，迫人的威壓瞬間将墨清的魔氣橫掃出去。

墨清被她的威壓一掃，又不敢反壓回去怕誤傷到她，隻得松開了手。

葉染唰地一下再次甩出靈劍，一時間劍氣四溢。

“你無恥放肆——”

葉染手握靈劍，凝聚起全身的靈力，毫不遲疑的朝墨清揮出一劍。

一道磅礴的劍氣陡然自屋内破空而出，那劍氣極其強橫，竟生生帶起巨大的呼嘯鳴響之音。

劍氣挾帶着化神期的威力刺破這漫漫月夜，園中的防禦陣法瞬間大亮，接着如玻璃一般，被這霸道無比的劍氣劃碎，應聲而破。

而劍氣去勢不緩半分，強橫徑直朝峰上的大陣直掃而去。在一陣陣轟然的巨響中，劍氣所過之處，草木震動，砍成萬千段。

與些同時。

“啊哈哈哈——”封钰四下看了一眼，突然發出一陣狂笑，“勞資終于哎呀——”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道鋪天蓋地的威壓從不遠處襲來，他猛地被這迫人的威壓再次掃回剛打開的園門上，重重的砸下，發出好大的一陣聲響。

還沒來得及爬起，随着威壓而來的是一道極淩冽的劍氣。

劍光落在大陣處，閃着紅光的大陣劇烈震動，紅光晃了晃，竟硬生生被劃破了一道細紋，細碎的光芒從那條裂紋中微微綻放。

池瀾望着那道勢不可擋的劍光，雙眸一亮，“是師尊。”

蘇言一順手扶起封钰，指了指威壓傳來的方向。

“師尊的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