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度臉色肉眼可見的緩和了下來。
“咳咳……今天就算了,明天得離開啊。”看到這一袋靈石的份上。
幻雪:“……”
怎麼有一種被打劫了的感覺。
林度把靈石收起來,又瞥一眼圓得有些不堪直視的蘇言一,知道的不知道的都清楚明白的從他身上看到了在妖界的這幾年裡,他過的是什麼錦衣玉食的生活。
蘇言一被他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瞅得後背一凜,低着頭悄悄移到封钰身後,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封钰:“……”
自己什麼身形沒點b數?是個人能将你擋得起來的嗎?
林度又瞥一眼葉染,把靈石收起來,這才滿意的離開。
見讨債的終于離開,剩下的幾人不約而同的齊齊松了口氣。
“喂,我說你昨天到底怎麼回事?”封钰坐回去,忍不住問葉染。
葉染聞言瞥他一眼,“扶林不是說了嗎,靈力空虛啊,睡一覺醒來沒事了。”
封钰嘴角一抽,瞪她一眼,“我問的是這個嗎?”
葉染坐回椅上,往後鹹魚一躺,被封钰瞪了半會才回道:
“我不過是離開了兩天,徒弟就變了個人似的,又是搞威逼又是搞囚禁的……唉,果然還是揍得少了些。”
“不是變了個人,是變了個妖。”封钰黑着臉道,“對你來說是兩天,對我們來說四年多啊。”
接着他喊道,“你知道這幾年我們是怎麼過的嗎?你知道我們過的什麼日子嗎?你知道嗎?”
葉染瞅他一眼,又瞅一眼又開始和一白一小吃起了下午茶的蘇言一。
“足不出戶錦衣玉食悠閑自在的生活?”
“……”
好像她說的又沒什麼錯的……個屁。
“被關在那個園落四年,你呆在一個地方幾年試試?”
“呃……”葉染歪頭,“平常閉關什麼的眼一睜眼一閉幾年就過去了。”
她想到什麼,忽而道,“你們不會就這麼荒廢了幾年吧?”
封钰:“……”
耳尖聽到兩人對話的蘇言一:“……”
葉染來回掃一眼兩人,修為隻漲了一丢丢,八成也是因為那峰上靈氣充足,被多餘的靈氣沖上去的。
封钰似是這才想起修煉這個詞,臉一抽,“誰被關着還有心思修煉啊!當然是想辦法越獄啊。”
“……越獄的關鍵不是能力嗎?”修為不夠,陣都破不了,越個鬼的獄啊。
“誰特麼打得過你那個變|态徒弟!”她自己都打不過,還說别人。
“……”
“喂,你昨天好像下手有點重啊。”封钰拉回正題,“你不都是一向無所謂的性子麼,昨天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怎麼鬧得這麼……”他瞄葉染一眼,将後面的話拖長。
葉染歎了口氣,才幽幽開口道,“不是好像變了個人,就是變了個人。”
她解釋,“我把聯邦的記憶給忘掉了。”
墨清給她種下的禁術,一開始确實沒什麼,後面墨清有意讓她隻記得這個世界忘掉聯邦。
所有涉及非這個世界的記憶,她都沒有,忘掉了時染,忘掉了此前和封钰的很多對話,還有幻雪、蘇言一的身份。
空缺的記憶造成極大的信息差,隻有這個世界記憶的葉染,造就出來的葉染性格脾氣情感自然不會一樣。
這個葉染,是葉染,卻不是現在的她,隻能說,是擁有一部分葉染記憶卻與現在的她完全不一樣的人。
封钰啧一聲,“就說呢,打得要生要死的灑那麼多狗血……”
一個沒有聯邦記憶的葉染,又怎麼可能會打破陳規教條和自己的徒弟好上。
當葉染不再是葉染,哪裡還會再縱容墨清對她的放肆,徒弟以上犯上當然是往死裡打。
葉染:“……”
無言以對。她當時氣得确實是想殺了墨清,那傻徒弟明知道自己正氣頭上,還偏要湊自己劍上。
“你真打算跟他分手了?”封钰問她。
葉染還沒回答,幻雪嗖一下湊了上來,一本正經道:“分,必須分,大人絕對不會同意的。”
葉染:“……”
封钰義正辭嚴:“先别分。”
他立馬補充道,“沒談好賠償之前,先别分。”若是現在分了,墨清那貨又開始發瘋,怎麼辦?他的巨額賠償怎麼辦?
就問你怎麼辦?
衆人:“……”
葉染默了下才轉移話題問道,“掌門他……怎麼說……”
封钰白她一眼,“還能怎麼說,當時你走之後,掌門就對外說你閉關了,然後自家門派的事情關起門來自家解決呗。”總不能聯合四大仙門的人圍攻墨清吧。
要不然他和蘇言一能被關了那麼久?
最重要的是,如今妖界還需要墨清坐陣,若換一個人坐,指不定又會與修真界鬥死鬥活,再幹出當年打劫血洗仙門這種惡事。
當然,這都不是封钰擔心的,他擔心的是——
若墨清不做妖王,沒靈石賠償他怎麼辦?
葉染:“……行吧。”
月上樹梢。
葉染躺在床上,想着這幾日的事情,慢慢将所有記憶融合起來,久久沒法入睡。
到了下半夜,禦劍峰剛布好的防禦陣法動了下,她眉頭微微一擰……
還在整理記憶中,窗口一陣涼風拂過,冷得她不覺得顫了顫。
随着寒風進來的人影立在床幔前……那人無聲無息地撩起紗幔,靜靜伫立在床前,低頭定定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