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铎一時被噎住了,而後,楚添那令人一見難忘的模樣緩緩出現在他的腦海,他這才扯開嘴角笑笑,贊同道:“你啊……罷了,不管是什麼計,你自己多加小心。”
秦钰親自替秦铎斟茶,點點頭道:“我明白,皇兄。”
“哎,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秦铎拍拍秦钰的肩膀,忽然眸中閃過一絲淚光,說道:“父皇的意思,是讓你繼續調查此事嗎?”
秦钰如實說道:“父皇正有此意。”
“也好,你剛剛回京,也是該曆練曆練。”秦铎頗為欣慰地看着秦钰,說道:“準備何時動身前往豐縣?”
秦钰說道:“今日午後便去。”
“這個年是過不消停了,也罷,朝政民生要緊,你先歇歇,二哥就不打擾你了。”秦铎放下茶盞起身,對秦钰道:“等你查完此事,去二哥府上,二哥請你吃酒。”
秦钰跟着秦铎,将他送出門,調皮道:“那可說定了,等我清閑了,日日去皇兄府上叨擾。”
“好,你日日去也行。”秦铎又與秦钰說了幾句,便動身離開。
秦钰站在門口目送秦铎,正欲轉身進門,隻見江澤從一旁走了過來。
江澤倚在門上問道:“你二哥這是來做什麼?”
秦钰無所謂道:“打探消息,順便,來看看我吧。”
江澤警惕道:“真心的?你相信他嗎?”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畢竟小時候,他待我還是不錯的。至于信不信?”秦钰則挑眉看着江澤,說道:“在這京城裡,我誰都不信。”
江澤擺擺手道:“哎,不提這個了,昨天除夕,你一夜未歸,事情辦的如何了?”
“妥了。”秦钰沖着江澤眨眨眼,說道:“父皇讓我和楚添一同調查此事。”
話音一落,江澤瞬間目瞪口呆,質疑道:“你說什麼?你要去調查這件事???快快快,給我收拾東西,我要即刻回蒼梧山。”
“師叔……”秦钰無奈地看着江澤。
“我的好徒兒,你這是昏頭了吧?”江澤猛的掐住自己的人中穴,說道:“那豐縣安置百姓,涉及戶部,丞相和趙王,你怎麼要去趟這渾水?到底是誰給你下了迷魂湯?”
秦钰則淡定道:“是我自己要查的。”
“不必解釋……”江澤轉身進門,氣鼓鼓道:“什麼你想查,我看是楚添想查吧。”
“師叔,别生氣啊。”秦钰一把扯住江澤,跟着他一同進門,解釋道:“豐縣安置百姓,同修繕太廟相關,修繕太廟涉及戶部工部,也就是說同齊王趙王都有關系……”
江澤不解道:“難不成,你想從他們手中分一杯羹?”
秦钰說明自己的想法:“如今戶部支持趙王秦铮,而工部支持我二皇兄齊王,他們二人不和已久,師叔覺得,這事情會簡單嗎?”
江澤擔憂道:“可他們二人在京城經營多年,你這根基未穩……”
“這不是還有師叔你嗎?”秦钰讨好地沖江澤笑笑,說道:“有師叔你在,旁人還能欺負得了我?”
“就你會說。”江澤不耐煩地甩開秦钰的手,别扭地拿出一張紙遞給秦钰,說道:“拿着吧,你讓飛雪樓打探的消息,修繕太廟的諸多細節都在這了。”
“多謝師叔,師叔最好了。”秦钰接過那張紙,将内容看了一遍,沖着江澤感謝道:“師叔放心,等我回了蒼梧山,就把我師父那幾壇子好酒偷偷送你。”
“那我就勉為其難再原諒你一次。”江澤說罷,忽然正色道:“但你與楚添一同查此事,他是……最起碼他現在是秦铮的人,他會不會……”
秦钰卻堅定道:“我相信他,他一定會秉公處理的。”
江澤思量了一下,說道:“你憑什麼笃定?他的為人……”
秦钰不容置疑道:“他的為人,我信得過。”
“哎……”江澤歎了口氣,試探道:“他在世人口中……名聲你也知道。”
“世人如何評價是世人的事,我信他。”秦钰的眸子忽然溫柔起來,他說道:“即使是當年,他也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江澤似乎是不忍看秦钰被蒙騙,忽然質問道:“那他為何突然投靠秦铮?還是說……當初做你的伴讀也是他們刻意的安排?”
“師叔……”秦钰忽然苦笑幾下,用手遮住了眼睛,啞聲道:“别那麼殘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