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沾染了清淺的花香,若有似無的鑽進鼻孔,修長的手指半撐着冰榻之上,體溫從指尖開始一點點流失。跟溫暖的被窩相比,這裡确實有些冷,冰榻也太硬,住了幾十年山洞的祁徵後知後覺。
祁羽回房坐在床邊,頓覺困意襲來。
她撸起袖子檢查手臂上的傷,發現原本被燒傷的皮膚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隻剩一條淺淺的閃電狀疤痕,說是疤痕也不太恰當,就像用水彩筆在上面畫了一道,沒洗幹淨的樣子,祁羽沒怎麼在意。
睜着眼躺在床上,祁羽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出神的望着天花闆。想了一會,她又起床拿起那一堆靈藥瓶,猶豫。
“吃還是不吃呢。”
祁羽摸着下巴,思索片刻,抖出幾顆靈藥,就着保溫杯裡的花茶服下,蒙被睡覺。
天蒙蒙亮的時候,她肚子又開始疼了,但遠沒有上次那麼嚴重。她困極了,睡得迷迷糊糊不願起,皺着眉頭躲在被子裡,蜷着身體一動不動,想等它自己好。
祁徵依舊坐在冰洞裡,内心糾結。
她的經脈經過洗禮,已經可以自行運轉丹藥的藥效,但是幾種相克的丹藥混在一起吃,在經脈裡互相沖撞,雖不緻死,卻也受罪。
他不太明白師父的用意。
他猶豫着,再次來到祁羽的屋子外,門半開着,床上鼓起一個小包,一動不動。
祁徵送了口氣,猜測她又疼暈過去了,悄無聲息的進了屋,來到床前,伸出右掌,絲絲白色靈氣穿過棉被流進她的身體。
祁羽睜開眼睛,無聲的笑了。
疏導過半的時候,床上的人突然猛的掀開被子,一把握住了懸在半空中的冰涼手掌,祁羽興奮得大喊,“抓到你了!”
祁徵一時失查,避之不及被逮了個正着。
房間裡突然安靜了下來,針落可聞,他臉刷就紅了,掙脫桎梏狂奔而出,還沒沖出院子就撞上了一堵人牆。
“恩?”祁角生得十分高大魁梧,竟也被他撞得一趔趄。
“讓開!”祁徵一把推開他,風一般的跨過溪流,消失在清晨的霧氣中。
祁角連夜重新煉制了禅金鈴,增加了好多防禦的法術禁制,剛出爐還熱乎的,因為住得不遠,想着先把東西送來再回去補覺,剛進院子就撞上了這麼一遭。
在他的印象裡,這個冰塊師弟已經好多年每天踏足過然去峰以外的地方了,這大清早的就從小師妹房裡出來……
嗯,祁角摸了摸下巴,我好像懂了。
開脈消耗巨大,以師父的修為,若是替小師妹開脈起碼得在床上躺三天,但師父昨天罵他的時候中氣十足,明顯不是靈氣消耗過渡的樣子,更别說他最近一直忙着和江城山的修士對接,安排人采摘靈果。
這會他連腳指頭都不用動也知道是誰替小師妹開的脈。
孤男寡女,花前月下,近水樓台,共處一室,幹柴烈火,男歡女愛……
看剛才小師弟那副被他撞破好事氣急敗壞的樣子!祁角哼哼了兩聲,算了,咱還是先回去補覺吧~
屋子裡的祁羽把頭埋在被子裡笑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