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媽媽笑着回應:“好。”
轉頭不經意間,瞪了一眼床上兇神惡煞的公子,她伺候過不少主子,就沒有二姑娘這般好脾氣的,重未擺出過臭架子來欺負下人。
“雞湯好啊,也有我的份吧。”包大夫湊過來,一臉貪吃模樣。
“當然有,辛苦包大夫了。”
“唉,不辛苦,不辛苦,要是能有好酒就更好了。”
包大夫愛酒,出診可以不給銀子,但不能不給酒喝。
許知韻略過他要酒的心思,直接問道:“敢問包大夫,若有一公子一年四季皆畏寒,冬日離不開炭火不敢出門,夏日也要穿厚衫,可否醫治?”
“先天體質虛弱,不足之症。倒是不難,費些勁罷了,怎麼你想讓我出診去看,不去不去。”包大夫抓了幾把雜亂的胡子擺手,一張沒太多血色的臉即便穿着新衣,也顯得整個人灰嗆嗆的。
聽說他就是這般,明明醫術高超,可是隻醫治感興趣的病,醫者怎可挑病人,故而不太招人喜歡,過得落魄極了。
許知韻還以為這病他也感興趣,前世他不就給看了嗎?想來計家那時用了别的法子,看來這次也要從旁處入手。
許知韻依舊笑着道:“南苑附近有家酒樓名叫雲霞樓,每月隻出售十壇桃花釀,不知包大夫嘗過沒。”
雲霞樓的桃花釀,聞都沒聞過,可恨啊。
“小丫頭要送我十壇?”包大夫咽着口水,背着手問道。
“十壇桃花釀,外加十壇屠蘇酒,可好。”
有些人的弱點也太容易攻破了,桃花釀并非每月隻賣十壇,隻是個噱頭,若提便宜爹的大名,外加多給點銀子,很輕松就能買到,還能給送到家門口。
“一言為定,你可不能食言啊。”包大夫滿臉雀躍欣喜,急切道,“何時帶我去看怕冷的毛小子?”
許知韻暗笑,真是提酒好辦事:“不知這邊箭傷何時能好。”
許知韻意指先看好這邊,再去,畢竟還是要以元碩北為主。
“他無事,我多配幾副藥膏,抹幾日就好了。”
“好,那抹藥的事可以交給我。”
元碩北:…
“抹藥的事我自己就可以,包大夫不必顧及我,受了重傷能恢複的這樣快,石某再次多謝包大夫。”
說完他便拱手緻謝。
适才屋裡的一老一少,讨價還價的,像是談了一樁買賣,當着他的面談的。
四季皆畏寒的公子,不知長得如何,與二姑娘是何種關系?
之後的客房内,走了這個主子,來了那個主子。
許府的許夫人照顧周到,一應安排皆細緻。
許大人老奸巨猾,拐着彎想套話,問清楚這位恩人與女兒并不認識,隻是帶着面具阿韻認錯了。
上前擋一箭也是因着阿韻報了他的官名,搏鬥場惹不起怕被許府追究,不得已出手,這就對了,哪會有人平白無故替旁人受罪。
見元碩北一身武力,便想留他在身邊效力,元碩北一一應對,也表明态度,想考慮一下再定,許大人展眉笑着讓他安心養傷。
———
在許府陰沉的這段日子裡,奉京城可是有大喜事要辦,三位皇子的大婚前後幾日,熱鬧非凡的辦了一場接一場。
許良友與秦氏收到喜帖,攜禮都去了,許家兩兄妹對外稱病缺席。
之前已經答應柳思思要親自去為她添妝的,可言而無信了,隻好寫信緻歉,并派人送去一匣子首飾添妝。
過了半月有餘,元碩北的傷好的差不多了,藥膏是他自己抹的,許知韻是一點忙沒幫上。
元碩北與許意延倒是相處和睦,兩人皆愛看書,一人為了科考,一人純是感興趣,二人可以一整日不說話,隻看書。
許知韻借着送點心、送茶葉、送衣服、送字畫、送書籍,去過幾趟。
沒同元碩北說上幾句話,不免有些失望。
原還以為他借着看書躲自己,後來看他專注的模樣,時不時的問大哥幾句注釋,才明白這是真的喜歡。
前世,元碩北說他三歲開始啟蒙識字,之後在何家更是請的名師教導,讀過的書有幾架子,大了後就不愛讀了,因名家之作大多都讀過,其餘的皆千篇一律,無甚意思。
越來越疑心元碩北,讓月瓷去查查搏鬥場二掌櫃以往的事,可搏鬥場因刺殺一事,暫時歇業了。
因許良友也在查,為了不引起他對碩北的懷疑,隻好讓月瓷越過搏鬥場偷偷查,就會慢一些。
日頭炙烤着院子一整日,餘溫更是讓人覺得悶熱。
水月在一旁打着扇子,許知韻看着從大哥那借來的書,元碩北看過的,一本記錄山川河流的遊記。
正看的入迷時,雨媽媽急匆匆而來。